說真的,海格那極具威懾力的身體確實幫了大忙,讓哈利能夠安全的從圍過來的人群中離開——當第一個人看到哈利額頭上的閃電狀傷疤并喊出哈利·波特這個名字后,這些專門為了哈利而來到霍格莫德的啞炮就好像瘋了一樣狂熱的沖了過來。
每當哈利想起自己宣布完被選中的人的名單,并在海格的掩護下準備離開時,那些沒被選中的人的表情與眼神……甚至連他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滲人了。
絕望,憎恨,怨毒,仇恨,憤怒……很難想象那些弱小的肉體與心靈是怎樣爆發出這樣極端的負面情感的,但恰恰就是這種極端的心靈才讓哈利沒有選擇他們。
特別是那些在魔法世界的角落里已經生活了幾十年的啞炮,這種病態的心靈已經成了他們不可分割,也無法改變的一部分。
鑒于赫敏有著立志想要改變啞炮在巫師社會處境的志向,因此哈利也就帶上了自己幾位朋友——但即使是有著這樣志向的赫敏也多少有點無法接受這種堪稱恐怖的景象。
那些落選的人甚至一路跟著哈利一行人來到了霍格沃茨的邊界線上,即使被海格粗暴的推開,不讓激動的人群進入霍格沃茨的范圍,但已經走遠的哈利幾人還是能夠聽到身后那些充滿了惡意的詛咒聲。
赫敏為此足足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有些沒法接受自己想要拯救的群體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惡劣的面貌。
猶豫再三,赫敏還是選擇用惡劣這個不怎么嚴厲的詞去形容。
“為什么?哈利?為什么他們會那個樣子?”
哈利還記得小姑娘坐在格蘭芬多公休室的壁爐旁,抱著靠枕一臉茫然的模樣。
她不理解。
“實際上,這才是巫師社會里啞炮最常見的狀態”搬過一把椅子坐在赫敏的旁邊,哈利平靜的說道:“你不可能把一張白紙扔進污泥里再拿出來時,卻要求它依然保持著最初干凈的模樣。”
“那些選擇徹底融入麻瓜社會的啞炮還好,他們會在麻瓜社會中找到屬于自己的定位與價值,擁有新的生活,但對于那些始終不愿割舍魔法,無法離開巫師社會生活的啞炮來說,他們每一天都過的無比折磨。”
“麗塔的文章有許多關于啞炮過去生活狀態的描述,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在這點上她并沒有進行任何的夸張——甚至為了保證魔法部與巫師這個群體的顏面,她還進行了一定的美化與遮掩。”
在赫敏的眼中,麗塔·斯基特寫的一切東西都是不值得看的,虛假的,夸張的。
“我記得那篇文章”赫敏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那些費爾奇自己都承認的話,對于能隨意施法的小巫師的嫉妒,但我沒想到……”
“沒想到他們甚至比費爾奇還要極端?”哈利突然笑了起來,“我得說費爾奇的狀態已經算好的了,對魔法的渴求,來自于普通巫師的歧視,甚至是來自于自己親人的憎惡與歧視,不被接受的痛苦……這一切就好像一潭骯臟惡臭的爛泥長年累月的浸泡著他們。”
“麗塔這部分確實沒有亂說,再往前許多年的時候,像馬爾福家族或者其他什么黑巫師家族……嗯,你們知道的,就是那些斯萊特林的巫師貴族們,他們要是生出了一個啞炮就會自己悄悄的處理掉”羅恩咕噥著說道:“隨便找個理由,就說是病死了或者摔倒碰死了什么的,他們就是那樣的壞種。”
“不止是斯萊特林的巫師貴族”抱著雙膝坐在椅子上,納威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臉色非常的蒼白,似乎被那些人給嚇到了,聲音也很小,“幾乎所有的巫師家族,不管是拉文克勞,還是赫奇帕奇——甚至是格蘭芬多,所有家族都一樣。”
注意到了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分外詫異,納威連忙接著說道:
“你們都知道的,我非常的笨,我奶奶總說我肯定是個啞炮,直到我八歲那年,阿爾吉伯父不小心把我掉出了窗外我卻自己彈起來的時候”納威咧開嘴笑著,這是他難得的開心事,“她老是念叨這個,我不是啞炮讓她松了口氣,嗯,總之,我對啞炮的事情還算了解。”
“別說傻話,納威”赫敏的臉色也分外蒼白,但她還是鎮定道:“你可不是什么笨蛋——韋斯萊家也是這樣嗎?”
話說到最后,赫敏突然向著羅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