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視了一圈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這里工資最高的人就是張局長,級別正處級,國家規定了薪資標準為7000多一個月。
當然這只是基本工資,包括獎金,工齡,補貼等等雜七雜八加起來,能拿到大概兩萬一月。
而工資最低的是梁雨竹,因為她參與工作的時間最短,她能夠拿到近一萬一個月。
所以,十萬塊對在場所有人來說,都不算少,即使是工資最高的張局長,要攢這筆錢,也得全家不吃不喝五個月。
然而就是這幫將十萬塊都視為一筆準巨款的人,卻在偵辦著一個個涉案金額百億,甚至可能上千億的大案。
梁雨竹知道刑警們在破案時是什么樣子。當犯罪分子在花天酒地的時候,負責跟蹤盯梢他們的刑偵人員們在干啃方便面。為了省錢,好幾個人擠一間旅館房間是常事,甚至很多時候直接就睡在車里,只有在即將行動的時候,為了養精蓄銳,才會奢侈地住一次賓館。
警方辦案的經費并不多,誰也不想在關鍵時刻因為經費不足,導致功虧一簣,因此大家一貫是能省則省。而省下的經費就會被存入見義勇為基金,當作獎勵發給那些提供線索的民眾。
這還是本地靠海,地方政府財政狀況比較好。梁雨竹聽說過一個故事,西南一個窮困地級市財政不好,但是卻是打擊毒品走私的要地,經費常年不足。
在偵破一個毒品走私大案的關鍵時刻,由于經費跟不上,局里同事們把全部工資都填了進去不說,市局局長還不得不暫時挪用了殉職同事的撫恤金。
結果案子破了,盡管有殉職同事家屬的諒解甚至求情,這位局長沒有被起訴,但是依然去職了。
狠狠咬了咬牙,梁雨竹呀,你真沒什么好矜持的。
“好,”她摸出了手機,站起身來,“我再去問問他。”
“這是你的一位普通朋友嗎?”張局長突然開口。
“嗯,其實是連朋友都算不上。”梁雨竹疑惑地停下腳步。
局長無緣無故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個人生活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打吧,”張局長一臉期盼地看著梁雨竹,“我也聽聽,你這位神通廣大的朋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其他人同樣一臉好奇,顯然大家對梁雨竹這位神秘的朋友都很有興趣。
梁雨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局長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和淵的對話中不會有什么隱私話題。
仔細一想,大家的這種好奇其實也很正常。搞刑偵破案的,其實都更喜歡聽第一手的情報,他們可以從對方聲音,語氣,用詞等等細節,判斷出很多東西,比如某個消息的真實性。
此外,淵這種神奇的情報能力,也讓大家很有了解他的欲望。
畢竟這么多人在警局里一籌莫展,一個社會人士卻隨手能拋出這樣的重磅炸彈,說大家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別說別人了,梁雨竹都有種想要和對方學技術的沖動。
梁雨竹微微有些遲疑,她點點頭:“好。”
重新做回座位,她撥打了之前那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梁……”
這個聲音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梁雨竹直接打斷:“淵,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我現在也沒心思跟你討價還價!我們局長想聽聽你是根據什么做出的王林和蘇梅麗有染的論斷。放心,不讓你白干,具體的之后再說!”
“之后再說”幾個字她特地加重了語氣咬著牙說的,目的就是傳達一個信息。
我們局長在這里,你個王八蛋給老娘醒目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