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在管理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因為王建本來就對培養自己的兒子很上心,很早就讓自己的兒子參與公司的日常管理,并且還是掌握實權的那種。
而企業管理說白了其實就是組織學,這點其實和管理一個非法犯罪集團一樣,管理越嚴密,目光越長遠,越有大局觀,就越難抓到他的弱點。
其次,正是因為出自大戶之家,王林對金錢其實并沒有其他犯罪集團成員那樣的貪婪,他能夠從更高的層次審視他的犯罪行為,當風險太大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一切的利益都舍棄。
就好像這次這樣,明明已經籌劃了整整一年,接下來就是這是本周期內回報最高,利益最豐厚的時候。正常的犯罪集團都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鋌而走險,畢竟人為財死就是他們的座右銘。
而王林卻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親手斬斷自己和走私集團的聯系,甚至不惜放棄掉整個走私周期內利益最豐厚的部分,并且利用這些利益來吸引警察的視線。
甚至于,根據胡狼等人的推斷,王林,雖然領導整個走私集團,但是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參與那些高價值貨物的走私,比如說名表,香水,假煙,原油等走私貨物。
因為這些貨物雖然利潤高,但是銷售周期太長,而且太顯眼。
這就是王林案如此棘手的原因,因為警方抓獲走私犯罪份子,很大程度上就是利用走私份子的貪婪。
而一個不貪婪的犯罪份子,警方確實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尤其是對方已經基本確定打算洗白的情況下。
正因為如此,所有調查人員現在都有一種緊迫感,誰都不想讓王林這種人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
包括局長在內,他未嘗不知道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民間線人,也就是梁雨竹的朋友身上確實有損警方的威嚴,還會帶來程序上的風險。
但是如果現在不抓住王林,那么以后很有可能再沒有機會把他繩之于法。
既然如此,要面子干嘛?
梁雨竹微微點點頭:“是的,局長。”
“他好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突破口,不過需要我去確認一下。”她含糊地開口。
“那你快去!”張局長眼睛瞬間亮起,他體貼地開口。
“好。”梁雨竹也瞬間打定了主意,她直接起身,飛快地向警局外跑去。
……
得益于現在是上班時間,梁雨竹沒有經歷任何的堵車之類的事,暢通無阻地抵達了市北貨運站附近。順著海濱公路向西邊行駛不久,梁雨竹就抵達了淵所指定的地點。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令和水產批發”幾個大字,梁雨竹暗暗地點點頭。
這邊車流量極少,而且沒有什么住戶,但是距離這里不遠處就是市北貨運站,以及濱海公路。
如果從令和水產批發市場出發,只需要行駛兩三百米,就能夠上濱海公路,混入那些川流不息的貨車洪流。
本地由于是沖積形成的平原,導致地下多溶洞等地質上的潛在威脅,因此鐵路的建設難度很大,一直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隨著施工方面的科技提高,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過,鐵路的滯后,已經使得本地形成了獨特的貨運文化,哪怕到了今天,至少一半的貨運依然是通過公路進行,尤其是本市與臨近省市的各種貨物往來,從公路走要比走鐵路乃至水路更便利。
大概估算,每天從市北貨運站經過的各路貨車至少是數千臺以上,想要從這么多貨車里找出走私物品,那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