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林佳點點頭。
如果蘇躍沒來,那么來的,自然只能是淵。
而且現在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因為既然對方要來救自己,肯定需要和王林打照面。
“他叫淵。”林佳平靜地開口。
“淵?”王林嗤笑,“聽起來是個很中二的名字,難怪明明是個聰明人,卻會做這樣的傻事。”
“荷爾蒙上頭真是害死人啊。”他悠悠地嘆息道。
“你好像自信你能夠對付得了淵?”林佳針鋒相對地開口。
淵是一個聰明人,一直以來,他都給林佳一種謀定而后動的感覺。林佳不相信,淵會做什么沒把握的事。
“這不是自信,而是邏輯。”王林豎起了一根手指,“這個淵只有一個人,而我在水產市場里安排了十三名馬仔。”
“此外,淵身上只有一根電棍,而我的手下,有槍!包括我也有。”他再次豎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坦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第三,”他豎起了第三根手指,“我在開票房里只安排了一個人放風,而這個人的拳腳只算勉強。”
“如果連對付他都需要使用欺騙,然后突然偷襲的手段,那么可見淵的武力確實不怎么樣。”
“孤身一人,僅僅攜帶一根電棍,武力有不行,他拿什么對付我這么多馬仔?”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淵到了這里,就意味著你綁架的事已經暴露。說不定警察現在正在包圍水產市場。而你這些馬仔,到時候都會成為指證你的人證,那你綁架我的意義何在?”林佳的目光閃耀。
“首先我可以告訴你,警察還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我們有人盯著市局那邊,市局現在還沒有大舉行動的跡象。”
王林平靜地開口:“此外,就算警察來了也無所謂。我相信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地下人防設施到底有多少岔路,又通向哪里。”
“至于你所說的人證,我只能說,你想得太天真了。他們根本不可能背叛我。”
“沒想到你居然也有信任這種難得的寶貴品德。”林佳惡狠狠地開懟。
“與信任無關,”王林搖搖頭,淡淡地說道:“這些馬仔都是我找來的悍匪,他們個個身上都背著命案,一旦被警察抓住,即使他們把我供出來,一樣是死,根本不存在戴罪立功的可能。”
“而我之前打了250萬到他們家人的賬戶上,并且承諾他們,只要我這次平安脫身,會再打250萬給他們的家人,不管他們自己是死是活,絕不食言。”
“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佳輕蔑地嘆息。
“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她突然話鋒一轉。
“咱們聊天都聊了這么久了,你的馬仔,還沒把人抓到嗎?”
……
當林佳和王林在唇槍舌劍的時候,蘇躍正順著通道深入水產批發市場。
他沒有走正規的通道,而是小心地留意著地上的井蓋。
國家的法律不僅規定了水產市場的排水管道尺寸,對豎井也同樣有要求。
這些用于排污以及管道維修的豎井,間隔最大不得超過十米,這使得蘇躍和身處管道內的梁雨竹有了一個共同的參考物,能夠及時做出溝通。
也正是因為要順著管道前進,因此蘇躍的速度被拖慢了不少。
不過他也并不著急。
他現在正處于水產市場處理內臟魚鱗魚尾等廢棄物的區域,眼前是一個大型的絞肉機。水產市場處理水產后留下的那些內臟什么的,都是丟進這個絞肉機里,直接攪成肉糜。
這些肉糜或者拉去做肥料,或者拉去工廠進行再加工,生產魚粉或者貓糧。
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在略顯沉悶的地下空間里清晰可聞。
蘇躍深吸一口氣。
顯然,被自己電翻的那個兇惡男子已經蘇醒,并且通過監控確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呼叫同伴來進行圍追堵截。
這正是蘇躍所需要的,他仔細傾聽了一下腳步聲傳來的方位,身形陡然靈活了起來,直接從絞肉機的縫隙里鉆了過去。
一邊鉆,他一邊按下了對講機的通訊鍵。
“障礙已經被我調開,繼續前進!”
他知道,計劃現在正式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