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就是大海,小小的碼頭上,貨倉緩緩移動。他從貨倉里慢慢走出來。
白虎的臉色有些鐵青,走出貨倉后,眼前的這片海洋讓他內心不安。
“越南什么時候發展得這么好了?”他左右搖晃了一下身體,因為太久沒站在陸地上,有些不穩。長期在海上對人的身體傷害很大,尤其是他待的那種連正常座位都沒有的地方。
他輕輕搖了搖頭,感覺目光逐漸清晰,看到周圍街道上許多英文標識。
或許是因為有些疲憊,他身形一個踉蹌。旁邊幾只寵物狗走過去,瞥了他一眼,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的惡臭而避開,也許是害怕陌生人。那幾個貴婦模樣的人也離得遠遠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他學過英語,交流對他來說并不難。剛想開口,卻聽到了對方的話。
“工人怎么能隨便待在這里?不知道這種地方不允許你們這些華夏工人來嗎?”
他靜靜地聽著,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仗勢欺人。
白虎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顫抖的雙手,安然地看著那位貴婦,看得對方有些毛骨悚然。
在世界上,有一種目光叫做藐視。
在那位貴婦眼中,面前的白虎仿佛是一只蓄勢待發的老虎,而不是她口中的弱小工人。
白虎看都不想看那貴婦一眼,轉頭想回到碼頭。
那貴婦左右看了看,不少富太太都在竊竊私語,暗自偷笑。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臉面受到了侮辱,狠狠地罵了他一句。
“該死的華夏人,就你這樣,也有臉在我面前說話?”
周圍的貴婦們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迎合著發出尖銳的笑聲。
白虎看到,遠處的碼頭上似乎有不少工人都在同情地看著他,那見怪不怪的樣子讓他心中一驚。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因為幾天沒睡好覺。他淡淡地瞇起眼睛,對準了那個貴婦,緩緩向她走去。
最可怕的不是危險,而是危險慢慢逼近的時候。
那貴婦似乎有了預感,逐漸變得害怕,但嘴上仍然罵罵咧咧。
白虎沒理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因為身體無力,虛浮感持續侵蝕著他的大腦,更多的是因為幾天沒吃東西而導致的頭暈眼花。
那貴婦終于退無可退。
幾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所有人眼中都浮現出一絲驚恐,他們沒想到這個“下等人”居然敢這樣做。
那貴婦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到自己臉上那因為汽油而漆黑的手掌印。
她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
白虎看了她一眼,她隨即安靜下來。欺軟怕硬,也許就是這種女人的本色。白虎心里不屑地笑了一下,看到對方唯唯諾諾的樣子,雙眼無情。
那貴婦的眼神從茫然和害怕慢慢變得兇狠起來。
“你這個畜生,你這個華夏人也敢對我出手,我可是貴族,我……”
又是一巴掌。
白虎似乎聽到了背后幾個工人的掌聲。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白虎再次高舉右手,但貴婦這次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尖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