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
“女郎。”侍女端著點心從外面走來,看著自家女郎還是這般蔫蔫的模樣,亦是有些不忍。
可主家如今已經打定主意要把女郎嫁給那個老混混,夫人勸說了好多次亦無用,即便他們想如何都無用。
此時的呂雉還并非歷史上那個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呂后,只是一個性子溫柔的小女郎罷了。
她聽見侍女的聲響,只是抬眸看了看她,又懶懶的躺回軟榻上。
如今的她,其實已經開始認命了。
就像她阿父說的那般,不嫁給劉季,難不成嫁給那個比她阿父還老的縣令嗎?
呂雉更不愿意。
“女郎,要不,你跑吧,奴陪你一道。”
侍女忽然說道,然后轉身走進屋里拿出來好些銀子,裝好。
“這些金銀首飾都是奴一直幫姑娘收著的,你跑了之后找個地方躲起來,買個房子,躲個一年半載之后再回來,說不定就沒事了。”
時間久了,也許那縣令就歇了心思呢?
然而呂雉卻只是搖了搖頭,“我一個女子,又能跑去何處。”
即便她跑成功了,換了個地方,又被惡霸瞧中怎么辦?
再跑一次?
陌生地界,陌生的人,爹娘不在身邊,她的下場,只會比如今更慘。
這便是如今這個世道!
即便她想要做些什么,終究不能同男子那般的容易。
小侍女的肩膀也耷拉了下來,“那怎么辦?奴真的不愿看女郎你嫁給那般的老混混,而且奴今日出去打聽過了,他都有外婦了,還有個十歲的兒子,住的房子也破舊,女郎你若嫁過去得受多大的委屈!”
她還偷偷跑去看了一眼那房子,越發的覺得女郎委屈。
主家明明那么疼女郎,便當真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呂雉搖搖頭,不想再說這件事,便主動轉移話題。
“阿月,近日沛縣可有什么有趣之事?”
侍女阿月歪頭想了想。
“有趣之事,倒是未曾遇到,最多就是幾個農婦為了點小事吵起來,還有附近有家人的孩子出生,別的倒是沒啥了。”
她絞盡腦汁,忽然眼前一亮,“對了,近日確實發生了件天大的事!”
“是何事?”呂雉好奇。
阿月:“聽說那暴君……哦不,是陛下來了泗水郡,聽說還要來我們沛縣呢。”
“陛下?”
呂雉眼眸微動,“陛下怎會來到我們這邊?”
因為縣令的事情,呂雉平日里足不出戶的,所以近日的許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阿月搖頭,“這個我也不知,不過今日奴出去打探的時候傳了不少消息回來。”
“說是陛下在泗水郡殺了不少人,聽說血流成河呢。”
阿月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小手掩著嘴,說的特別小聲,就好似會被別人聽到一般。
呂雉倒是沒這么害怕,畢竟這世道的官,沒幾個好的,殺了,再填上去罷了。
她輕哼一聲,“殺的怕都是一些貪得無厭的貪官吧。”
“聽說是的,但也有一些名聲好的,好些人最近都有些不敢出門了呢。”
阿月也覺得怕怕的,陛下怎的這般愛殺人?
“女郎,你說陛下來我們沛縣,不會也盯上呂家吧?”到時候她脖子和腦袋,還能連著嗎?
呂雉安撫她,“區區呂家,陛下還看不上。”
陛下擁有天下,若想要什么,動嘴便是,何須親自來。
如今出巡,不過就是震懾那些六國貴族,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在呂雉看來,六國一統,總是好事,只是有些人當貴族當慣了,現在成了平民,落差太大。
不過若她能夠為陛下辦事,那是否便無需被隨意嫁人了?
呂雉不想嫁人,她也想同她二位兄長那般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明明都是呂家子,可就因為她是女子,卻被剝奪了太多想做卻不能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