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依言落座，指尖觸到石桌時，竟覺桌面帶著一絲溫潤的涼意，像是沁了雨珠的玉石。
望著杯中騰起的輕煙，林澈斟酌著開口：
“實不相瞞，晚輩是無故蘇醒在此地，對過去十年的事毫無記憶，此次前來，一是想向青霖兄確認處境，二是想問問……這雨之仙界，近來可有異常？”
青霖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琉璃色的眼眸里泛起微光：“你昏迷的這些年，是有人在暗處護著你，那石洞外的陣法，還是有人隨手布下的，能擋下空玄以下修士的窺探。”
“至于異常，倒也沒有，只是近來山間的雨霧比往常濃了些，想來是季節緣故。”
說罷，青霖仙帝抬手對著殿外一招，一片帶著晨露的梧桐葉便緩緩飄進殿內，落在林澈面前。
“這葉子是后山的，你若無事，可去走走，那里有處泉眼，泡著喝能寧神，比你儲物袋里的丹藥溫和些。”
林澈看著那片翠綠的葉子，指尖輕輕碰了碰葉面上的露珠，只覺一股清爽的氣息順著指尖漫進體內。
澎湃的氣勁之下，自己體內的傷勢也恢復許多，不由贊嘆青霖仙帝的實力有多么恐怖。
林澈抬頭看向青霖，見對方正望著殿外的雨霧出神，神色間少了幾分仙帝的威嚴，多了些尋常修士的閑適。
“多謝青霖兄。”
青霖仙帝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似乎對于他來說，這種東西早已經是最習以為常的東西了，
林澈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水，頷首說道：“青霜仙君還在朱雀國等著前輩，莫非前輩忘記了自己的女兒了嗎？”
青霖仙帝停下手中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之色，隨后苦澀道：“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愧對她，雨之仙界被摧毀，我尚且存在，而她卻身死道消……”
“若非道友幫助，恐怕現在的青霜早已經魂飛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了。”
林澈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看著青霖眼底翻涌的愧疚，輕聲道：“青霖兄不必如此，當年我也是恰逢其會，況且青霜仙君心性堅韌，能撐到重逢之日，更多是靠她自己。”
青霖沉默著搖了搖頭，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琉璃色的眼眸里映著杯中晃動的茶水。
“話雖如此，可身為父親，我連她最需要的時候都沒能護在身邊，如今她在朱雀國安好，我反倒不敢輕易去見，怕她怨我，也怕自己面對她時，連一句抱歉都說不出口。”
殿外的雨霧不知何時濃了些，細碎的雨滴打在殿檐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林澈望著青霖落寞的側臉，忽然想起石洞里那枚陌生的玉佩，心中微動，卻沒有多問，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其實有時候，見面未必需要準備周全。或許青霜仙君，也只是想看看你如今是否安好。”
青霖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動容，他抬頭望向殿外，雨霧中隱約能看見后山的輪廓。
過了片刻，青霖仙帝才輕輕嘆了口氣，唇邊卻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或許你說得對，等過些日子，我便去朱雀國走一趟。”
青霖仙帝抬手對著石桌一招，一盤晶瑩剔透的果子便憑空出現，“這些都是雨之仙界珍貴的靈果，能夠幫助你恢復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