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讓她以大夫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便也如從前隨師父四處行醫時,扮作男裝。
囑咐云初在成衣鋪候著,則從鋪子后面離開。
師父交代的送藥地點是在梨園,但沒有說來人是誰,只讓她去規定的房間等著,時辰到了進去拿走診金,放下丹丸就行。
她來得早,便靜靜在隔壁房間等。
殘留余雪化成水從房檐滴下,打在窗臺瓷瓶的梅枝上,凝了水珠,那花苞便一點點開了,文瑤坐在旁邊,將一壺茶都喝盡了,也沒聽見隔壁有動靜。
按照約好的時間,對方已經晚了半個時辰。她不能在外留太久,不料剛行至門前,隔壁便有了推門的聲音。
因多數人都聚集在二樓吟詩聽琴,此間樓層上來的人極少,相對安靜,哪怕對方刻意壓低聲量,文瑤也依稀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今日劉知府在城門外一鬧,鶴老未必肯現身了,殿下不妨先回驛站歇下。只要他人在江陵,屬下定能在三日內找出人來。”
“此事不妥。鶴老擅易容術,我們在澤州尚且查不到他蹤跡,在江陵恐怕也要費不少時間。殿下身子要緊,不宜在江陵耽誤太久。”
文瑤眉頭微蹙,緩緩攏緊了手心。
鶴老便是師父,而他們口中的“殿下”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一個易容術將你們難住了,還是覺得本世子活不過今晚了?”
男子突然問話,兩個下屬噤了聲。
“既然都不是,那便掘地三尺也把人給找出來。”
他語調平靜卻不容人抗拒,兩人諾諾領命。
不再提及鶴老,卻是回稟了另一樁:“昌寧伯府已經派人來過了,說是同劉知府等人在酒樓設宴,要給主子接風洗塵。”
男子冷笑,略有些譏諷:“褚家還真是迫不及待”
聽到此,文瑤已經知曉他是誰了。
只是沒想到他不僅認識師父,甚至連師父會易容妝術也知道。
她不由得懷疑,師父會不會因此事才沒來江陵?
可仔細一想,師父應該是知道對方的身份,否則不會配制這寧神養氣的丹丸,更不會要價百兩黃金
文瑤手里端著木盒,思緒忽而飄得遠了些。
她記得師父在幾年前便配制了此丹丸,還曾考她該用何種針法一起療愈,她當時沒有答上來。以至于后來啃了兩天兩夜的古籍,才找到對癥針法。
只是這種頭疾之癥少見,亦最是難挨。輕點的或許還有得治,發作嚴重的便會不堪折磨,選擇自行了結。
這些正好與魏璟頭疾癥狀吻合。
正這么想著,隔壁傳來東西碎裂與倒塌的聲音。
“殿下——!”
這便是發作得有些厲害了。
文瑤定了定神,一個極其不善的念頭忽然從腦海里閃過。
她將丹丸都藏進了懷里,準備離開。
然,已經晚了,有人動作比她還快。
她堪堪邁出兩步,一抹暗色便罩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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