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扶著人起來,把床和靠枕都調整好。
麻藥過去,傷口疼,坐起來的過程中還緩了兩緩。
她的手有些涼,因為時不時的疼痛有些發抖,權至龍打開湯盒,坐到了床邊的凳子上:“我喂你好不好?”
喝了兩口,安云熹就有些忍不住。
她坐在床邊,低頭抵在權至龍的肩膀上輕輕吸氣,權至龍伸手摸到她的后頸,是一層薄薄的冷汗。
“很疼對不對......”
他的手輕輕覆在她頸后沒有傷的位置。
安云熹伸手攥住他的衣服,終于還是疼得哭了出來。
特別疼,從撞上背景板就已經很疼。
站在舞臺上的時候好像完全在靠著肌肉記憶,后腦止血后的傷口裂開,來到醫院的時候金色頭發已經染滿了血色。
消毒的時候疼得渾身都在發抖,上了麻藥肌肉也在緊繃著。
權至龍伸手將人抱在懷里,失率的心跳是慌亂不已的心疼。
他只能一下下輕輕撫摸著她沒有傷的地方,揉著她緊繃的手,試圖緩解些什么。
護士進來換藥的時候,權至龍仍舊抱著她,掀起的病服下,背上是整片深到發黑的青紫和瘀血。
只看一眼,眼淚就要掉下來。
權至龍伸手抹了下眼睛,下頜角的肌肉顫動著。
精神和生理上的高度緊繃讓安云熹沒什么精神,她側躺在床上,權至龍趴在枕邊,輕輕地拍著,看著她微微皺著眉,不算很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休息室里,葉生解答了權至龍的疑惑。
“拍攝受傷之后,在醫院發生了一些事情,想必你聽說過有些國家常發的止痛藥上|癮的事情。”
被買通的醫護工作人員帶給安云熹的是超劑量的止痛藥,她那個時候受傷嚴重,幾乎是整夜整夜痛得睡不好覺。
“手術之后,她只用過止痛泵,因為不喜歡吃藥片,也因為從小在她華國的外公外婆那邊,對止疼類的藥物有些抗拒。”
也是因為安云熹這看起來“小孩子任性偷偷不吃藥”的舉動讓一切都還來得及。
安云熹自那之后再也沒有碰過止痛藥,即便姨媽期有時候真的很難受,受傷的時候也疼得發抖。
以及······
“gd,云熹她可能還有些陰影,如果今晚她害怕驚醒的話,別太慌。”
陰影,是那次受傷的陰影,不僅是止痛片,還有對別人的攻擊的害怕。
權至龍回到病房后在床邊坐了很久。
他輕輕拍哄著安云熹睡覺,伸手小心地撥開發網壓下掃到臉的發絲。
港城的夜晚燈火通明,床邊的竹段和薄荷冰片是安云熹的姐姐讓人拿過來的。
她知道妹妹可能精神緊張,這些是曾經在那段不太好的時間里嘗試過的能讓她喜歡、放松的味道。
權至龍塌下了肩膀,終于忍不住偏過頭,不斷滑落的淚珠落入手心,是指尖顫麻的難過與心痛。
在曾經他遺憾過的時間里,她遠比被他看到的更痛苦。
上天啊,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