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權至龍還有點恍惚。
興奮、激動,以及后知后覺有點丟人,因為——
“怎么啦?膝蓋疼嗎?”
安云熹湊過來看他。
權至龍牽住她的手,按了座椅的移動按鈕湊過去。
“沒有的,就是很開心。”權至龍看著安云熹的眼睛,慢慢笑著,笑意越來越深,臥蠶逐漸染上粉色,“特別特別開心。”
“我也很開心——”
安云熹看著他的眼睛,決定還是先不要說新上任的未婚夫的糗事好了。
“內!......”
權至龍忍不住抱緊安云熹,小心翼翼避開她的耳環,又轉頭緊緊貼在她的臉側。
脈搏在跳動,他的心跳得厲害,眼睛也控制不住酸澀。
大概不是很成功的準備,好像無論如何也不能完全瞞過她,但是結果太開心,似乎其他的也不再那么重要。
膝蓋不疼,但是看到她伸手拉住自己的手時卻忍不住一直在流淚。
時間倒回一小時前——
感覺到權至龍牽著自己的手的力度,安云熹轉頭看他。
是準備了什么嗎?應該是的吧,肯定是的。
是不是要裝不知道?安云熹抿了下嘴巴,又抬頭向廊外的天上看。
咳,表情管理,嗯!
什么呢?禮物?
安云熹有時候會記不清他送了多少禮物,有時候是節日,有時候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peaceminusone成立之后就更加多了,權至龍喜歡嘗試各種各樣的小巧思,導致她有兩個大抽屜滿滿都是pmo的各種飾品。
在這里準備禮物······
安云熹再次看向不遠處教堂的尖頂。
她不自覺地捻了下手指,牽緊了他的手。
長廊連接著教堂的中央高塔,轉過小小的旋轉階梯,安云熹站在原地下意識轉頭看向權至龍。
“好看嘛?”
權至龍壓著逐漸劇烈跳動的心臟,笑著拉著安云熹的手輕輕晃著。
他們一起看過很多電影。
安云熹不是那種會特別害羞他看自己表演的人,但是也會在自己演的角色出現時,抱著他的胳膊把腦袋藏到他身后。
他總是會轉頭笑著看她、摟著她。
只是有時候,他也有些不想跟她一起看那些,特別是,《花》。
《信》拍攝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公寓的陽臺上抽煙,夜色模糊著視線,即便沒有光亮,她的樣子他也很清楚。
“······好像是有些壓抑了,那個時候覺得神在的地方原來也很冰冷,灰蒙蒙的,沒有鮮花,沒有音樂,什么都沒有。”
殘垣斷壁的修女院,《花》只在影片的最后才出現了“花”。
安云熹的聲音淺淺的像是薄薄的煙霧繚繞。
他在微弱的月光和夜燈里將她抱在懷里。
他獨自看過很多次《花》,第一次看時,是電影節的展映。
是的,他去過蒙夏的展映。
托朋友拿到了票,坐在最后一排,帽檐低低壓在眼上看完了整部影片。
除了朋友跟陪他過去的保鏢老虎哥,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那時候他剛剛意識到他喜歡她,喜歡得好像有點上|癮。
那些他錯過的時間,他很想越過時空站在她身邊,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大概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再細微的地方,哪怕她可能只是開玩笑地撒嬌似的抱怨一句什么,也會想要替她掃清這點小小的煩惱。
中央高塔的裝飾像是童話故事里的魔仙堡,繁花裝點成漂亮的塔亭,白色的大理石雕刻是沉重的宗教感,鮮花不知道是怎么運上來就是什么時候弄好的。
安云熹下意識握緊了權至龍的手,他們剛剛走到花簇中央,天空像是下了花雨。
高處的風席卷著粉白的花瓣而下,如同譜就的長長的樂章。
原來花瓣是偷偷落下的預告。
下一秒,安云熹的手慢慢空掉,權至龍換到了她面前的位置,他像變魔法一樣變出了皮質的小盒子。
安云熹想:在這種時候最佳女主角好像也根本用不上“演技”,這要怎么控制表情啊,以及,為什么擁抱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他衣兜里的東西。
“要不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