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道理都明白,也并非不堅強,只是偶爾,也難以承受被無數不可控制的事情推著走的難過。
“我有點堅持不住了……”
今天開完會之后,隊友都決定了去留之后,他突然覺得特別累,好像,從前那些努力壓制的情緒一下子有些壓不住了。
2020年由沙切爾開始的四人bigbang,頂著無數利劍攻擊,他站在異國他鄉的酒店高層中,看著經紀人發來的行程單,苦笑著想bigbang什么時候有過那么少的舞臺。
寥寥幾場音樂節,寥寥幾場巡演,偶爾唾罵聲也會蓋過歡呼聲。
他像力竭而又重新拉起纖繩的纖夫,咬著隊長的責任前進。
最后一場演出時,好像又回到了入伍前的最后一場演唱會,他站在幾萬人的場地中心,細細看過每一個方向為bigbang而來的觀眾。
心里其實明白,下一次見面又是不確定的歸期,不確定時間,不確定有無。
十幾年的春夏秋冬,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傾注心血澆灌的名為“bigbang”的花朵。
可惜,他不是萬能的,決定不了的事情太多了。
無力像是滾粗的麻繩,生生將人緊緊捆住。
權至龍慘然一笑,眼角兜不住碩大的淚珠。
“星星,我好累啊…”
睡衣的袖子折起更深的褶皺,安云熹陷在他睡衣里,伸手緊緊回抱著。
她溫熱的手掌有些顫抖地一遍遍撫過他的背脊,卻又貼得用力,從后頸直到腰間。
“我知道的,我知道……”
“泰賢歐尼,早啊。”
“早啊,云熹,來陪至龍弄頭發嗎?”
泰賢看到安云熹,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了過來。
安云熹彎腰跟泰賢抱抱:“嗯呢!”
跟在后面的權至龍看著老婆和造型師姐姐抱得開心,拎著包和外套無奈:“怒那,你真的看見我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去那邊坐吧,這邊都還沒準備好呢。”
泰賢拿著梳子指了指,權至龍跟他們溝通過這次的造型,早上大家一來就都在做各種準備。
權至龍拉著安云熹到里面的隔間坐好,把pad、水杯從包里拿出來。
“時間可能會有點長,吶,咖啡,薄荷檸檬水。”
小的保溫杯里是他早上做好的咖啡,大的吸管玻璃杯里也是他早上弄好的薄荷檸檬水。
“我一會兒就不能走了,你無聊的話讓保鏢陪你出去走走,買東西叫順浩就好。”
“嗯嗯。”
發型助理還在準備,安云熹坐在權至龍旁邊的椅子上,跟他一起看著泰賢工作室的造型冊子。
“這個粉色好像有點偏橘調,跟我上次染的不一樣。”
她除了拍戲需要的顏色,就染過一次淺粉色,為了給粉絲們驚喜。
權至龍歪頭看著她低頭研究冊子里的彩色發片,眼睛里的湖泊逐漸蕩開微波。
他專注地看著她的側臉,抬頭摸了摸她的腦袋,將低頭滑落的發絲別在耳后,眼睛里漾滿愛意。
“嗯呢,我這次想在發尾疊加一點這樣的粉色。”
他手落在她肩上,側身低頭靠近,靠在她肩膀上貼著她的腦袋一起看冊子。
安云熹轉頭就跟他的臉靠在了一起,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想看了!”
泰賢一邊指示助理做準備工作,一邊偷偷地看著這邊。
造型師的助理們也在姨母笑:
“gd還蠻黏人的呢。”
“結婚之后染頭發也要艾琳陪著呀~”
兩個小女生小聲地說著,泰賢聽到了也沒什么,工作人員都有分寸,不會亂說話的。
不過——
她回頭看著權至龍跟安云熹頭靠著頭講話,內心卻嘆了口氣。
這次發單曲啊,四個人分開拍mv,大概是,一場告別吧。
跟著bigbang做了十幾年造型的她,也難免嘆氣。
權至龍是黏人了些,但,也不是每次都要安云熹來全程陪著做頭發,特別是這樣長時間的染發——
他總是心疼她沒有多休息。
上次是什么時候來著?17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