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一輛加長版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了沈家大門前。
下一秒,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走上前,將車門輕輕打開。
沈謹行從車上下來,抬眸看見沈家老宅正廳中燈火通明,眉頭緊鎖:“嬸嬸這會兒還沒睡嗎?”
管家點點頭,面上浮現出濃濃的憂愁來:“今晚的藥也沒喝,后廚那邊一直溫著藥。”
沈謹行匆匆說了一句讓后廚把藥端來后,便邁著大步朝正廳方向走去。
偌大白色系繁復裝修的正廳中,一個面容姣好,眉眼溫柔的女性坐在水晶吊燈之下。
她將頭發挽在腦后,手中正拿著針線在縫制一床白粉色碎花小被子,青蔥如玉的手在空中上下翻飛著。
“嬸嬸。”
聽到喚聲,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聲源處,聲音:“謹行回來啦?”
沈謹行應了一聲,更加快了些腳步走到她的面前:“我聽管家說,嬸嬸今晚又沒有喝藥。”
“喝不喝都一樣的,我這……”
話剛說到一半,女人便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沈謹行趕緊伸手去輕拍她的后背,在女人好不容易咳嗽止住后,第一時間遞過來水。
他心中也清楚,嬸嬸這病是心病,心病自然還需心藥醫。
傭人很快將一直溫著的藥端了上來,有沈謹行的嚴厲監督,女人拗不過,也只能端起來喝下。
這藥有極重的安眠成分,喝完后不久,女人就有些困了,關心了沈謹行兩句后,便在傭人的攙扶下回樓上的房間去了。
等女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沈謹行才緩緩收回視線,看向不遠處只縫制了一半的白粉色碎花小被子。
這么多年以來,女人一直執著于縫制這樣東西。
原因是,當初她和上一任沈家掌權人唯一那四歲的女兒,在葬身火場時,懷中緊緊抱著一張這樣的小被子。
上一任沈家掌權人唯一的孩子是一個女孩這件事情,除了沈家人,外界再無一人知道。
當初她剛出生時,上一任沈家掌權人便高調宣布,只有她才能從自己手中繼承沈家。
正是因為這句話,外界一致認為上一任沈家掌權人這個孩子是一個男孩。
沈謹行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今晚在裴家繼承人成年晚宴上,無意間撞見的那雙眼睛。
烏黑水潤,明眸善睞。
更重要的是,那個女孩的眼睛更是像極了嬸嬸的眼睛。
當初嬸嬸的女兒雖說葬身火海,但尸骨至今都還沒找到。
這讓沈謹行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所以他不顧禮儀規矩,潛上晚宴二樓,只為近距離看一眼那雙眼睛。
在看見的那一刻,沈謹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像!實在是太像了!
這時,端著白瓷碗的管家悄然走過來后,突然出聲,打斷了沈謹行的思緒:“少爺,喝點醒酒湯吧。”
沈謹行伸手接過,喝了一口之后,他狀似不經意問起:“裴家的裴聿是不是還有一個親妹妹啊?”
管家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是沒有的。”
“裴家少爺七歲回國,似乎跟著一起回國的,還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這個小青梅小時候總生病,一生病就粘人得厲害,壓根離不得人,就算工作再繁忙,裴家家主也時時刻刻將人抱在懷中。”
“外界私下都在傳,這個女孩是裴家為裴聿安排的童養媳。”
聽到童養媳三個字,沈謹行冷嗤一聲,一股無名怒火在心底蔓延開來:“封建陋習!”
九月初的開學典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