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父親給你提前鋪好的路,你不也沒選擇走嗎?”
裴聿最好、最輕松的路,就是提前出國,減少在學校浪費的時間,同時跟著裴父身邊學習如何掌舵裴氏集團。
裴聿頓了頓,擰著眉頭反駁道:“可那不一樣。”
“小乖的那是熱愛、是夢想。”
“接受裴氏是我的責任。”
于清清當然沒有責怪裴聿的意思,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輕輕搖搖頭:“小聿,你又何嘗不知道,那其實又不是梨梨的責任呢?”
“早在無數資源向她傾斜的時候,就已經形成了隱形的責任。”
在沈梨初剛嶄露頭角的時,便有無數人向她寄予厚望。
這些年來,沈梨初壓力其實很大。
雖然有些事情于清清沒告訴沈梨初,但沈梨初也能感覺出來,上面在暗中培養她。
越是被別人寄予厚望,沈梨初心中的壓力就越大。
擔憂自己其實稟賦紙薄,也擔憂自己不夠努力,從而辜負那么多人的悉心培養。
“小聿,讓梨梨慢慢的走,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只負責資源傾斜,暗中引導,但節奏方面,還得讓沈梨初學會自己找。
過渡的引導,只會揠苗助長。
見裴聿像是將話聽進去了,于清清也就放心了。
她和裴父并肩往樓上走去,一路上,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要不要再賭一次試試?”
“賭什么?”
“就賭兩人什么時候和好。”
“行!”
“……”
裴聿獨自一人在正廳坐了許久。
在良久的靜默中,裴聿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果盤。
由于沈梨初的身體原因,果盤里隨時隨地都準備的是低糖水果。
今生在裴家隨處可見的水果,在上一世,卻是奢侈東西。
旁系奪權之后,又怎么能容忍裴聿這個潛在威脅的存在。
但他們真的對裴聿下死手。
只能不斷刁難,欺凌,讓裴聿再也不敢踏進望京一步。
那個時候,沈梨初作為裴聿身邊人,自然也同樣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就是在裴聿最替沈梨初撐不起未來的時候,比他優秀千百倍的沈謹行出現了。
他能輕而易舉的給沈梨初,裴聿所不能給的一些。
金錢。
地位。
甚至是有關前途的任何資源。
那種自卑實在是太折磨人了,特別是在裴聿落魄后,又經歷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如今從來一世,由于蝴蝶效應的原因,太多太多事情被改變了。
在不同環境中所成就性格終歸是不同的,裴聿永遠不會再覺得自卑,但他對上輩子耽誤沈梨初前途的事情仍舊耿耿于懷。
如果不是那些人為了將他逼出望京,沈梨初明明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的。
他們彼此相依相依偎,歷經多少坎坷艱難,卻落得個那樣爛的結局。
裴聿深吸一口氣,無意識抬了抬頭,撞見了一雙充滿擔憂和關切的圓眸。
他沖站在階梯處的沈梨初輕聲詢問:“睡不著嗎?”
沈梨初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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