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怎么辦,我……我快記不住他了……”
沈梨初自小聰慧,記事年紀非常早,就連那位常年嚴肅、不茍言笑的祖父,私底下卻愛用胡茬來扎她的這事兒,她都隱約有著印象。
唯獨是沈戈,沈梨初越回想,就越是一片空白。
裴聿親親她的臉,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小乖,不要著急,慢慢回憶,總會記起來的。”
人是有防御機制的。
對于那些太痛苦的回憶,大腦怕身體無法承受,就會出現選擇性遺忘。
沈梨初和她父親沈戈之間的回憶越美好、越幸福,后來就會覺得越覺得痛苦。
這些年,沈梨初也一直在壓制著自己,不再執著往事,將自己與沈家割離開來。
裴聿什么安慰的話也沒說,就那么抱著沈梨初,時不時親親她,再摸摸她的臉頰。
良久之后,裴聿才聽到沈梨初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是怎么出事的。”
裴聿如實道:“為了保護宋女士,爆炸后墜海導致的下落不明。”
說是下落不明,其實都是裴聿不忍心,在安慰沈梨初。
當年那樣的危險的境地,就算是沈戈真的運氣極好,九死一生的僥幸存活下來,也注定不會是一個健全人了。
和沈梨初四歲那場意外不同。
沈梨初四歲那場意外,是沈家祖父一手布置的,想要營造出一種沈梨初死了的假象。
當時的沈家動蕩、腹背受敵,沈戈和宋雨眠又因為沈梨初的存在反復折磨著彼此。
暫時性送走沈梨初,等一切安定下來,再把沈梨初接回來,對誰都好。
沈家祖父也為沈梨初做好了長遠打算,那棟別墅、一筆足夠讓沈梨初衣食無憂的存款,都是沈家祖父的手筆。
可千算萬算,沈家祖父都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
沈戈墜海,下落不明后不久,沈家祖父突發疾病,不治身亡。
覬覦沈家這塊肥肉的人自然坐不住了,幾方勢力相斗,最后卻讓宋雨眠坐收漁翁之利。
而當初背叛沈家祖父的人,見多年籌謀落了空,懷恨在心,就故意將沈家祖父藏起沈梨初的蛛絲馬跡抹得干干凈凈。
說到底,都是為了權勢。
而沈梨初,就是他們爭奪權勢的犧牲品罷了。
晚上八點,機場門口。
江景珩淚流滿面,哽咽道:“謝哥,我好舍不得你。”
謝長宴努力忽略他哭得十分難聽的聲音,無奈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你回來還要把那些東西要回去嗎?”江景珩指著他從謝長宴家里搜羅出那一貨拉拉的東西,巴巴地問道。
謝長宴沉默一秒后,嘆了口氣道:“送你了。”
等兩人告別完后,沈梨初才上前,將那枚平安符遞給謝長宴。
謝長宴接過,珍重地放了起來:“謝謝梨梨。”
沈梨初不敢單獨居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求來的。”
話落后,沈梨初又認認真真叮囑了起來:“謝長宴,你到國外后,記得要按時按點吃飯,睡覺。”
“遇到解決不了事情,也不能瞞著我們,我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謝長宴笑得溫柔:“好。”
也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候了,謝長宴跟三人道別之后,轉身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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