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這么重的傷,卻沒有回家躺著,而是坐著馬車來到書”
陳皮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卻沒有說出寧缺身上大黑傘的異常。
他有些不確定,或者說他還想要再看看寧缺究竟是不是冥王之子。
其實,陳皮皮心中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萬一當年根本就沒有冥王之子,而是僅僅只有這把蘊含著冥王之力的大黑傘呢?
光明大神官衛光明究竟有沒有看錯,這是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存在的迷題。
就在寧缺和陳皮皮在那里唇槍舌劍之時,長安城已經暗中戒嚴。
畢竟是死了一個劍師,而且朱雀還動了。這樣的事情又如何能夠不令朝廷在意呢?
寧缺則是在休息了一番之后,便懷著激動的心情向著臨四十七巷的家中走去。
他剛才聽到了陳皮皮說通天丸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氣海雪山應該是已經被重建了。
他并沒有在陳皮皮面前表露出什么異常,或者說以他的經歷不應該知道通天丸有著重塑氣海雪山的能力。
但是回到家中的寧缺,在安慰了一番擔心的桑桑之后,便立刻開始修行起自己早就已經滾瓜爛熟的太上感應篇。
寧缺閉目感受著這些年來可望而又不可及的天地元氣。
這種感受用觸碰到來形容并不準確,更像是一種感知。
人類的大腦里有精神,精神產生意念,意念是想,而念力便是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類似此等模樣而產生的某種玄妙力量,也就是思想的力量。
寧缺此時重傷未愈,疲憊乏空,腦海中清明一片毫無雜念,只有一種想法,他想拿起那塊冒著熱氣的濕毛巾,好好擦拭一下自己的身體。
似乎天地間流傳著的那些氣息,這一次終于聽懂了他的思想,感受到了他思想的力量,從屋檐間。從窗縫里,從棉被中,從每一滴汗水里滲透出來,以超乎速度范疇的“速度”匯聚在他的指前。落在了濕漉滾燙的毛巾上。
房間內死寂一般的沉默,寧缺像月輪國那位著名花癡少女樣癡癡看著自己的手指,不敢呼吸,不敢眨眼,用盡全身力氣保證顫抖的手指沒有抖成殘影。以前所未有的小心謹慎保持著這個姿式,如同一個被凍僵了的鵪鶉。
過了很長時間,他極其緩慢地挑起了眉梢,像慢動作般微微偏首,驚疑不安地看著自己的指尖,然后慢慢閉上了雙眼,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激動興奮,開始冥想。
多年前在開平市集拿到那本太上感應篇,從那之后寧缺無時無刻無地不在冥想,睡覺之前在冥想。起床之后看著朝陽發呆冥想,賭贏了三碗米酒高興之余不忘冥想,渾身浴血跳進梳碧湖后在冥想,雖然很可悲地從來沒有感知到天地間流淌的那些元氣,但進入冥想狀態的純熟度,卻絕對是世間最頂尖的。
萬念俱空。
固守本心。
由意馳行。
來此世間漫漫十六年,體內氣海雪山諸竅不通,被無數次摧毀希望的寧缺,終于第一次聽到或者說感覺到了那道悠長平靜的呼吸聲,那是天地的呼吸。
他敢用將軍府里最疼自己的母親名譽發誓。這聲悠長平靜的呼吸聲雖然輕微,但絕對是他所聽過最美妙的聲音,比梳碧湖馬賊跌落坐騎的聲音更美妙,比張貽琦瞪著眼睛掙扎彈動的聲音更美妙。甚至比錢袋子里銀綻撞擊的聲音更美妙。
悠長平靜呼吸之間,有青葉舒展,有艷花盛開,有百禽鳴叫,有巍巍乎高山,有洋洋乎流水。有州頭橘子落,有百舸爭渡急,有地之厚廣,有天之靜遠。
就在寧缺修行的同時,另一邊的陳皮皮則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書院后山,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今天的發現告訴夫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幫助一個與冥王有關系的人究竟對不對。
不過想到夫子,陳皮皮心下頓時一松,因為他知道只要有夫子,書院就是無敵的,他們根本不懼任何敵人,包括冥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