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戴著草帽,抬頭看了孟奇一眼,嘿嘿笑道:
“為富不仁唄,前些日子被留守府抄家了!”
“原來如此……”孟奇哧溜吃著餛飩,旁敲側擊。
等打探完消息,他左顧右盼,戰戰兢兢鉆入了附近僻靜巷子,拐過幾處,愈見冷清,再無行人。
在巷子最深處,有個身穿玄色寬袍的男子負手踱步,表情非常凝重。
看見孟奇歸來,他急聲問道:
“打探得怎樣了?只要問清楚那幾件事情,剩下的銀子就是你的!”
此人正是趙恒。
忽然,兩邊墻頭,巷子前后,冒出了一道又一道人影,將兩者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氣息恐怖,臉龐有著猙獰傷疤,冷笑道:
“銀子?還是便宜我們吧!給某拿下!”
為首之人姓紀名陶,留守府親兵副將之一,人階二品,頗得親兵統領蔣盛洪信重,因為是本地人士,與三教九流皆有交情,也負責著部分密探事務,如今以郭家為餌釣紅衣軍頭目的關鍵行動由他負責日常之事。
若遇到無法對付的敵人,他會發出信號或刻意激出大的動靜,讓留守府強者前來援手,但此時,他并沒有這樣做,因為若是不分青紅皂白,不辨敵人強弱,就貿然求援,勞煩幾位大人,事后少不得被狠狠責罰,肯定得先悄悄跟著,大概摸清楚敵人虛實和重要程度,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么做。
如今,他見紅衣軍來人只有一個,雖然氣息不凡,但還達不到留守大人般的地階聲勢,因此心中篤定,覺得能夠解決,畢竟自身血脈特殊,拳法強橫,不亞于絕大部分人階一品,如果實在對付不了,也還有那么多手下,完全來得及求救!
他冷笑道:“銀子?還是便宜我們吧!給某拿下!”
話音剛落,他居高臨下,撲向趙恒,右拳沉重打出,絲絲青電纏繞,所過之處皆有噼里啪啦之聲,似乎直接將氣流擊穿了。
這一拳尚未轟到,點點麻痹之意就襲上趙恒身體,而且震顫著元神,仿佛真正雷霆降臨。
與此同時,墻頭一道道人影跟著撲下,堵住巷子兩頭者也迅速靠攏,他們部分是留守府親兵,部分是密探,部分是紀陶招攬的好漢閑人,主要目標皆為趙恒,只分出少量人員對付膽大包天的“閑人”孟奇。
忽然,琴聲悠悠,傳入心扉,不知從何而起,不知流向何方,冰冷寧靜,如月下平湖,似萬載冰窟,寒意發自元神,凍結著思維,將一道道人影化作“冰雕”。
“廣寒咒”之下,包括親兵副將紀陶在內,所有人都遲緩了動作,慢慢凍僵在原地。
好可怕的琴音!還有幾人可以艱難行動,試圖發出求援信號,但一切都太遲了,眼中劍光乍亮,青影閃現,旋即黑沉。
突然,其中一人體表燃燒起淡黃色火焰,稍微抵御住了琴音凍魂的酷寒。
這是他血脈的特殊,對廣寒咒有著強于正常人階的抵抗力。
就在他快拿出煙火時,只見一道紫河奔涌而至,里面閃爍著無數璀璨星芒,仿佛銀河倒傾,瞬間將自己包裹,無孔不入般融進身體,回環沖刷著骨骼內臟。
紫色星河褪去,此人軟軟倒地,皮膚之下沒有一塊完好。
短短幾息不到,巷子里的人影就像秋天的野草,風一吹過,就倒伏過半,剩下部分面對江芷微和齊正言的收割,毫無抵抗之力。
紀陶閃爍著青電的拳頭越來越慢,皮膚發出寒色,雙眼透著呆緩,趙恒則神情不變,右手五指探出,形似龍爪,威嚴尊貴,一下便抓住了紀陶的拳頭,讓絲絲青色電光消弭于掌心。
圍攻孟奇的幾名親兵原本滿是渾不在意的松懈,此時眼睛睜大,思維遲緩,但見那名“閑人”笑嘻嘻抽出火焰鑄就般的長劍,然后光芒一閃,自己喉嚨噴薄出鮮血,如雨落下。
又過幾息,琴聲停止,巷子內還能站著的只有孟奇等人與紀陶,就連布置在附近觀察動靜的留守府耳目也沒有逃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