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第二來得不明不白,全靠前面之人突破的突破,被殺的被殺。”
“那又怎樣?人榜第二走到哪里不攪動風云,不讓大部分勢力折節下交?”
樊長苗揮灑意氣。
嚴沖正待說話,忽有莫名之感,猛地轉頭望向窗外,恰好看見一艘樓船經過,船頭立著一人。
這人身著黑色勁裝,腰跨奇形長刀,容貌俊美,氣質陽剛,背負雙手,屹立如松,與河流、微風、散云、船舶等形成了一個融洽整體。
似乎感覺到嚴沖的目光,這人側首,與他四目相接,然后點頭致意。
“他也來了……”
嚴沖低聲自語。
“誰?”
樊長苗也看到了這個人。
“狂刀!”
嚴沖瞇起了眼睛。
樊長苗神色變化連連:
“他也到神都了……”
另有艘樓船經過,隔斷了視線,河上浪潮涌動,似有風起。
狂刀入京!
這四個字迅速在神都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皆有人言,不知多少好事者翹首以盼并打探孟奇下榻之地,猜測他大張旗鼓入神都的目的。
于他們而言,外景距離自身太過遙遠,人榜才實實在在,“觸手可及”,能夠大肆議論,說不得某天自己或自家孩子就入榜了呢?
所以,當前風頭無兩的人榜第一入京,自然引起了轟動。
“不過是人榜第一,連半步都沒,何需王爺您親自上門拜訪,遣人來請便能讓他受寵若驚。”
安泰樓內,環境清幽,假山樹木自成天地,馮征略帶輕視:
“而且據嚴沖所言,他還沒到當初何九王思遠的水準。”
晉王趙毅背負雙手,行走于林蔭之間,低聲笑道:
“人榜第一豈容小視,今日沒到半步,三年后呢?五年后呢?十年后呢?行事需放眼量,有的事情急切不得,早做準備乃上上之策。”
“更何況,狂刀不僅僅是人榜第一,他與天外神劍的弟子江芷薇關系甚密,又與自在佛子相交,甚至自在佛子曾為其出手數次;不僅如此,他的師父玄悲神僧報仇之后大徹大悟,即將突破法身境界,這樣的人脈,他所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人榜第一那么簡單了!”
馮征聞言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心中驚駭狂刀如今人脈之廣,尤其是自在佛子,他如今為晉王貼身宦官,自然知道當日諸多勢力聯合覬覦商樓之時,橫亙在真實界上空的可怕箭矢,知曉自在佛子的恐怖!
他也只是對主子如此重視蘇孟有點不滿,道理還是能聽進去的,是啊,皇上雖然算不得春秋正盛,但距離暮年還很遙遠,誰也不知道他還能高居九五多久,也許三五年,也許十來年。
而歷屆人榜第一,除去橫死的部分,絕大多數都在下榜沒多久成為外景,其中佼佼者更是突飛猛進,迅速成長,比如商毅、蘇無名、高覽和韓廣等人,所以別看當前只是拉攏了一個人榜魁首,等到十年后需要派上用場時,或許便是一名宗師了!
縱使僅得三五年,蘇孟成為外景一流高手中的出類拔萃者也是可以期待的!
“王爺深謀遠慮……”馮征浮出一絲微笑。
作為貼身宦官,他雖然對王爺信重他人頗為警惕,但誰不希望跟隨的主子有能力?
穿過安泰樓中庭,趙毅看到了一片湖光山水色,綠樹掩映,人跡罕至,只幾座小樓屹立其中,盡得幽靜之樂。
“雖是假湖假山,但能在神都外城占據如此寬廣的地方,安泰樓果然名不虛傳。”趙毅駐足欣賞了會風光。
馮征哼了一聲:“天子腳下如此招搖,遲早惹來禍端。”
安泰樓背景神秘,據說牽扯到神都部分世家。
趙毅微笑搖了搖頭,躍過“小湖”,走向最遠端那處小樓。
到了樓前,有侍者出來,恭敬道:“蘇公子請兩位上樓品茶。”
馮征臉色微變,既有點羞惱,又對孟奇高看了一眼,自己兩人雖然沒有刻意隱匿行藏,但也非大張旗鼓,盡量扮作了常人,誰知道蘇孟竟然提前感應到了!
侍者在前面引路,腳步放得很輕,連帶得趙毅和馮征也收斂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