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楊康剛沖出房屋,便朝著遠處的完顏洪烈跑去,丘處機等人追到屋外,發現眼前全是金兵,便不敢再上前。
“父王……”
楊康不知為何,平日里本該極為順口的稱呼,此刻喊出來,心里驀地多了幾分不自然的感覺。
完顏洪烈看了楊康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都知道了?”
楊康低下頭,沒有說話。
“無妨,不影響。”
完顏洪烈沒再關注楊康,而是對追出來的丘處機等人說道:
“本王向來將全真的幾位道長奉若上賓,不想你們此番卻做此等助紂為虐之事,還不快放了王妃?否則本王一聲令下,你等全將死無葬身之地。”
追出來的包惜弱擋在眾人身前。
“王爺,請放了我們吧,我一直以為鐵哥死了,沒想到上天垂憐,讓我們夫妻二人重逢,望王爺成全我們夫妻倆,放我們走罷。”
包惜弱泫然欲泣,完顏洪烈卻是怒火中燒。
“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對你愛護備至,你要什么我便給你什么,為什么你放著好好的王妃不做,非要離我而去?”
“我知道王爺對我好,但你當年騙我說鐵哥死了,我又懷著康兒無處可去,這才在這王府住了下來,如今鐵哥還活著,我當然要與他一同離去。”
楊康此時喊道:“娘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莫要再被那幫人給騙了。”
包惜弱和完顏洪烈說話,丘處機不好插嘴,但楊康說話,他這個做師父的便又站出來呵斥。
大罵楊康愛慕虛榮,舍不得小王爺身份,貪圖富貴,心術不正,又背著他練邪惡武功。
如此種種,簡直將他罵得一無是處,就差當場將其逐出師門了。
“你若再不悔改,我丘處機就沒你這徒弟!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楊康是不是真要欺師滅祖?”
這番話罵得楊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師父罵徒弟,哪怕他心中再不屑,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頂嘴,說越多,他錯也越多。
楊康下意識悄悄拿眼去看完顏洪烈,發現完顏洪烈壓根就沒關心他此時的難堪,只一顆心全放在了他娘包惜弱身上。
包惜弱覺得丘處機罵得有點重了,楊康不過是不懂當年的情況,一時無法接受罷了。
“康兒,你不懂,你爹不是故意丟下我們娘倆不管,而是……阿巴阿巴阿巴。”
于是她便將當年牛家村之事一一與楊康分說了。
說她本該死于亂兵之手,是完顏洪烈救了她,答應幫她找楊鐵心,她才跟在對方身邊的。
后來完顏洪烈說楊鐵心已死,尸首都是其親手埋的。
她那時只覺天塌了,又沒個主見,才在王府后院修了個與在牛家村時一樣的小院子,住了下來。
她與完顏洪烈只有夫妻之虛名,卻無夫妻之實質,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楊康還沒說什么,完顏洪烈聽得包惜弱這番話,只覺心如死灰。
“惜弱啊,十八年的夫妻竟比不過一兩年廝守,就算是顆石頭,十八年也該焐熱了,你為何要對我如此狠心。”
包惜弱說道:“王爺若不騙我說鐵哥已死,我如何能在王府一住十八年?王爺對我有恩,惜弱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