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委婉提醒他,這樣防著備著是為何哉?
吳雨并起劍指,氣劍指一發,將桌上的酒杯豎切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桌面卻絲毫不傷。
陸乘風父子瞳孔猛縮,心中的震撼又是難以言喻。
原以為吳雨的絕技只有虛空御劍,但沒想到居然還有一手如此神乎其神的劍指功夫,比之“南帝”的“一陽指”竟是有強不弱。
吳雨笑道:“陸莊主以為,憑我們這些人的本事,若身懷惡意,屠了你歸云莊,憑你和令郎,以及那些太湖的寨主手下,可擋得住?”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
陸乘風父子更是心驚肉跳,皆以吳雨說這話時透著股邪氣,笑也笑得邪性,一時竟從對方表情中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郭靖馬上說道:“大哥,陸莊主是好人,我們怎么能無故殺掉人家呢?萬萬不可。”
吳雨指著郭靖笑道:“要不說我這兄弟實誠呢,戲言罷了。”
陸乘風父子倆卻是笑不出來,皆因對方確實有這個實力。
這話聽在耳中,雖然是玩笑話,但終歸不好聽,又似是敲打,嫌他們歸云莊小肚雞腸,處處防備,不愿誠心待客。
或許對方沒這層意思,但陸乘風父子難免不會多想。
吳雨卻又是拱手道歉:“倒是無端說了些孟浪的話,唐突了陸莊主,莫要見怪。”
陸乘風賠笑了幾句,揭過此事,一頓酒席勉強算是賓主盡歡。
散席時吳雨慢走了兩步,落在后面對陸乘風說道:“我與蓉兒妹妹兩情相宜,若要提親,陸莊主認為可否將歐陽鋒的人頭算一聘禮?”
這話很狂,狂得讓陸乘風初聽之下只覺荒謬。
堂堂“西毒”,武林公認的五大宗師之一,在對方眼中,竟似插標賣首之輩一般,其頭顱可任其隨意取用。
只是轉而一想到對方那些神乎其神的手段,虛空御劍,并指如刀,好像又覺得不似妄言。
吳雨這話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陸乘風卻有些為難,正斟酌著語言,想表明自己的難處。
吳雨卻是笑道:“我不會問你將蓉兒妹妹藏于何處,也不會在你莊里亂來,你只告她一聲便好,總不至叫你為難吧?”
陸乘風不由苦笑,他從沒承認過黃蓉在歸云莊,吳雨卻是認定了對方在歸云莊。
這份霸道,倒與他師父黃藥師有幾分相似。
吳雨回到住處,拿來筆將九陰真經中的易筋鍛骨章“抄”在紙上,又覺不夠,把“解穴秘訣”也寫了下來。
寫完又想到“閉氣秘訣”蓉兒妹妹也得學學,或許哪天能用得上,又將其寫了下來,這般寫著寫著,竟是將古墓里的九陰真經全寫了下來。
待落完最后一筆,吳雨看著滿桌的紙張,忽又覺得好笑。
他進古墓秘室“抄”重陽遺刻,主要是想找門高深點的內功心法給蓉妹妹練,免得她貪多不用心,一身武功太雜,練不成器。
現在反而抄了更多武學功法出來給她學,豈不與初心背道而馳?
他正笑著,突然聽到窗外同樣也是一聲笑。
吳雨回首望去,溶溶月色下,黃蓉正娉婷立于雕花檻外。
一襲青衫隨風輕曳,腰間紅絳流蘇微顫,束發金環在泠泠清輝中流轉碎光,更襯得她頸間肌膚皎若新雪。
眼波流轉間似桃瓣含春,卻比枝頭海棠多三分靈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