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一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很多明顯的細節都沒有注意到。
“整座教堂,沒有一個鐘擺,發現沒有,阿深。
“大教堂內的時間流速,要比現實世界更快;黑門中的時間流速,又比大教堂要快。
“我們從鐘樓進入大教堂,通過第一扇門,來到西雅圖,在火場中逃回到大教堂,等待,回到商海市,再次進入大教堂,完成黑門任務。
“西雅圖當時的時間是4月14日,早上4點11分,我們回到大教堂之后,和顧聞輕等候了一天一夜,再次回到商海市的時候,已經變成4月16日,下午6點07分。
“美國的時間,比夏國晚12個小時,原本商海市的時間,應該是14號下午4點,足足快了一倍之多。
“黑門任務更不用說,我曾經觀察過,在無數尸體上掛著的圓鐘分針,以肉眼可見的緩慢速度前進。當時我還以為是在超自然現象的影響之下。
“但是,隨后,王志軍小隊恢復了第一層的電力,反超自然力場開啟,所有漂浮在半空中的尸體落在了地上,但是那些快速移動的時鐘并沒有恢復正常。我就知道,黑門后的世界時間流速不正常。
“兩者疊加,你在這里待過的時間,已經超過現實中的七天了。而不是還差一天。”
高深努力回憶,高深提醒的那些細節。但是他發現,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觀察到高淺提到的那些事物。
看來,在事物觀察方面,還是女孩子細心一點。
高深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難怪,羊枯連黑門世界都能進入,到現在遲遲不進入大教堂。
“到現在這個時間點,他的賭約已經輸了。”
高淺笑了笑:
“你以為呢。”
高深:
“我一開始是這么想的。
“真正的羊枯,已經被綠嬰殺死了。現在的這位‘羊枯’,只是紅衣柜復制出來,擁有羊枯相同記憶和性格,每段時間需要幾千人作為血祭的肉體罷了。
“我賭他不敢進入大教堂。是因為大天使很可能將他判斷成怪談,將他強行擊殺。”
不管是哪種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羊枯不希望世界毀滅,高深更加不希望這個美麗的世界毀滅。
兩人之間雖然有很多分歧,但是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們是相同的。
高深站了起來,推開了通往商海市出租房的黑門。無論外面等候著的他是什么,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
……
從恢弘莊重的大教堂,回到了墻紙斑駁、走道狹窄的出租房,一時之間,高深還有一點不太適應這里的光線。
他首先聞到,是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在廁所旁原本放鞋柜的空地,那座血跡斑斑的紅色衣柜,仍然留在原地等著他。
高淺緊緊站在高深的身后,手中握著金銀雙槍,隨時準備進入戰斗。
盡管她認為自已的推理無懈可擊,但是在親身面對這個血祭半座城市的惡鬼般的男人,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事情。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食言,直接宣布賭約作廢;或者玩弄一些文字游戲……
脫離了血之門,在回到物質法則牢固的現實世界,高深不能使用宇宙弦。一旦落在羊枯手中,不可能再開一道時間線。
昏暗的臥室中,門虛掩著,一道黑色的人影,斜靠在扶手以上,頭也沒回:
“你回來了。”
高深對著那道斜影道:
“是的,我回來了。
“你輸了,羊枯,我們的賭約是七天,現在七天已經到了,但是你仍然沒能找到我,把我帶回到地下十層。”
黑門任務中,羊枯曾經穿越時空,借助過去的自已的身體,把高深拉到了地下十層,并且試圖借助江心月對他進行逼問拷打。
但是,重啟了時間線的高深,直接修改了這段世界線,把“高深進入地下十層”變成了“打破時空的電梯門,進入了地下九層”。
臥室中,那詭異的人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隨即,高深聽到了羊枯的聲音:
“三個問題,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