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近鄉情怯。
關上團長辦公室的門以后,蕭辰就跟他此前兩三次一樣,背著包急匆匆地向七連連部走過去。
各單位都在訓練,倒也沒人關注團里忽然冒出個學員兵來。這一路安安靜靜地,直到站在七連門口。
人都走了,所以連部也變得冷冷清清。耳邊傳來的遠處訓練場上口號和喊殺的聲音,似乎都被這冷清沖淡,以至于蕭辰完全沒有半點熱血被沸騰的感覺。
只是七連還是那個七連。
雖然只剩下兩個人,七連連部的環境衛生依舊跟當初一樣。
環境衛生在七連同樣是戰斗力的表現,如今七連的戰斗力依然強悍。雖然蕭辰知道,七連就剩下兩個人,不,應該說,現在有三個了。
將提包放在地上,蕭辰走上草坪,將那幾片看起來點綴風景,在這里卻似乎有些礙眼的枯萎樹葉撿起來,放進公告欄旁邊的垃圾桶里。
公告欄里早就不見了當初蕭辰上國防科大的喜報,只有讓上百號戰友痛哭流涕的七連改編通知孤零零掛著。
料想,應該是高城刻意留下的。
他想讓這道永遠愈合不了的傷疤反復被揭開,在鮮血淋漓中忘記疼痛,只剩下最后的倔強和堅持。
許三多和高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能在訓練場,也可能在別的地方做什么,蕭辰不知道,所以他選擇坐在樓門口的值日崗上。
這個地方,曾經很多次留下他的身影。
似乎在蕭辰的記憶中,這里永遠都有一名七連的戰士守著。
任何想要進入七連的人,都會在這里被問清來由,并記錄在一個規定的冊子上。
只是如今的七連似乎有些不需要了。
該分配的都分配了,該搬走的也搬走了。除了這些建筑和設施,似乎只有兩個人。這樣的環境里,誰回來打破這份平靜。
蕭辰將包帶到這里,隨即坐在那把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椅子上,從包里掏出自己的學習資料放在桌上,自己坐了下來。
此前留在七連的兩個人,一個,是七連的魂,一個,是七連的體。
如今自己來了,似乎也不多余,就做一把鎖,將魂和體鎖成一個人。
這個人他可以叫高城,也可以叫許三多,當然也能叫史今,又或者伍六一白鐵軍。當然,最好是叫他鋼七連,因為他有五千零一種面孔。
留出一點注意力在周遭的環境上,蕭辰開始仔細手頭的書籍。
這本由兩位空軍大校合著的戰爭觀念著作,雖然一經初版就有人正面進行批駁,但站在當前國家軍事能力和國際態勢來看,簡直就是劃時代的著作。
至少蕭辰看過的這一部分,在對未來戰爭形態的思考上,這本書的觀點是超前的。
網絡戰,金融戰,乃至于資源戰,基于不對等的戰爭地位來看,這些都是未來非常有可能發生的。
至少,后世白頭鷹就用這些手段欺負過弱小。而不是某些網民口中的某某勢力打翻身仗的教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