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沒有另一個鋼七連,只有一個三連。
沒想到,蕭辰來了,卻忽然又走了。
高城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傷感,所以他只顧著抽煙。
蕭辰笑著:“那可就提前祝賀您高升了,不過副營長同志,兔子不長翅膀,飛不起來。”
“你小子還在這等著呢,踢不死你。”
高城沒好氣地轉身,后撤一步抬腳踢在蕭辰屁股上,隨即無奈地搖搖頭:
“算了算了,你都是狼崽子了,估計踢一腳跟撓癢癢也差不多。晚飯來營部跟我們一起吃,吃完飯跟我去營部候著,等你們那邊來接你。三連,你不想去就別去了。”
高城搖搖頭,也不知道再說點什么,到底還是沒有說任何東西,將抽完的煙蒂摁在垃圾桶里頭擰了擰,隨即轉身往營部方向走去。
蕭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距離師部上千里遠的地方,夏玉芳在炊煙里忙乎了好長一陣子,開始叫站在大門外跟幾個大老爺們閑聊的蕭有名回來吃飯。
擺滿了蕭辰從小到大所有書籍的書柜上放著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夏玉芳看了看日歷,發現不是周末后,從容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看著陌生的電話號碼,將電話接起來。
“哎,你找誰?”
沒有hello也沒有你好,農家就是這么隨意地招呼著,但一口普通話卻讓夏玉芳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隨即沖電話了笑瞇瞇地說道:
“哦,你先等一下,我家那口子就進來了,我讓他接電話。”
所謂的讓,其實就是催。蕭有名稍稍慢走了兩步,夏玉芳便已經扯開嗓子讓他快點:
“是武裝部的那個陳部長,說有喜事,你快來聽聽。”
夏玉芳同樣迫切地希望知道到底是什么喜事,但她更怕自己跟陳部長不熟,萬一聽岔了不好意思再問一遍。自己這口子雖然只是個磚瓦匠,但到底跟她吹噓了很多次,說他跟這位陳部長喝過酒。
想來蕭有名不會像自己這么緊張吧。
一聽是陳部長的電話,蕭有名根本不用再被催,三步并作兩步走進屋里來,被冷風吹得有些通紅的臉上喜笑顏開,接起電話首先跟陳光林問好:
“陳老哥啊,你好你好,怎么忽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蕭老弟啊,今天可是有個大喜事要跟你說。你家蕭辰在部隊立功受獎,今天我剛把通知書送到縣里,估計改天縣里就有人去找你頒獎了。到時候咱們老兄弟喝兩口?”
蕭有名眨巴了一下眼睛。
立功受獎是個啥意思,他清楚的很。
自從自己兒子進部隊,每年縣里跟部隊有關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現在他已經是四十過半的人了,早就沒有了當初那種顯擺的心思。打聽這些,就是想要對部隊多了解一些,也好從側面了解自己的娃兒在部隊里到底過的怎么樣。
那年縣里送喜報過來,說蕭辰考上了軍校,將來會當軍官,蕭有名就開心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