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得一匆匆忙忙跑進御書房,見趙頊正在把玩一枚玉石,便慌忙道:“大家,不好了,王岡在宮門前跟雍王打了起來!”
“什么!這個混賬,宮門前是斗毆之所嗎?簡直狂妄!”趙頊猛的站起來,怒道:“去把他們給我抓進來!”
“大家息怒,王相公已經去處理了!”
“還處理什么?都是不叫人省心的!”趙頊松面色緩和了些,重新坐了下來,問道:“他們為什么打起來?”
石得一想了想道:“我與看守宮門的禁衛打聽了一下,說兩人是在切磋武功!”
“切磋?”趙頊一臉愕然,奇道:“那他們誰贏了?”
“說是王岡有意相讓,兩人打了個平手!”
“有意相讓?王岡會讓他?”趙頊一臉不信,就看他之前針對趙顥的手段,哪里像是能忍讓的人!
石得一笑道:“大家燭照萬里,什么都瞞不過您!我看了一眼,兩人表面上都沒受傷,不過雍王一直坐在地上打坐調息,想來應該是岔了氣!”
“岔氣!我可聽說這內力岔氣很是兇險啊!”趙頊若有所思。
“大家明鑒,這運功岔氣,若是處理不妥,輕則身受內傷,重則走火入魔!確實兇險!”
“這小子下手還真沒分寸!真要出了事,我都護不住他!”趙頊摩挲著玉石,想了想問道:“那相公如何處理的?”
石得一道:“相公不懂武功,看不出二大王的兇險之處,只當兩人都沒受傷,現在正在訓斥他們呢!”
“行了,既然相公訓斥了,那此事便作罷吧!”趙頊擺擺手,“你去幫雍王調息下,別讓這事鬧大!”
石得一應了一聲,想想又道:“大家,若寶慈宮那邊問起,奴婢該怎么回話?”
“哦,這倒也是!還是要懲罰一下才好!”
趙頊沉吟下道:“著雍王禁足三月,至于王岡罰俸一月!”
“啊!這……王岡的處罰是不是不大合適……”
石得一有些猶豫,這罰一個月的俸祿,跟不處罰有什么區別,當然雍王也沒啥處罰,他這內力紊亂,少說也得靜養些時日。
這就是板子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
趙頊琢磨了一下,“王岡的處罰確實不合適,他還一個月俸祿都沒拿過呢!這樣,先賜他一萬緡,再去罰他!”
“啊!”石得一驚了,這哪叫處罰,這還有得賺……
見他發呆,趙頊催促道:“快去,晚了雍王出事,都算在你頭上!”
“喏!”石得一趕忙小跑出去。
宮門外。
王安石義正言辭的訓斥了王岡一通,措辭很是嚴厲,就連一旁的其他重臣,都覺得過于嚴苛了。
雖然說是叔侄,但畢竟出五服了,而且王岡年少,又正值春風得意之時,難免會有點少年意氣。
幾位新黨核心大臣,正想出言勸勸,免得叔侄二人生了嫌隙,惹人笑話,有損王安石威望。
卻不想還沒等他們開口,王岡就積極的展開了批評與自我批評,言辭懇切,執禮甚恭。
這一下把這些朝臣們給弄不會了,該說的都被你說了,我們還說什么。
王安石也有些訕訕,相比之下自己的訓斥,遠沒有王岡的自我批評鞭辟入里,深入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