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安南征討司的機宜文字,征討司在桂州城內給他安排了住宅。
走出州衙,便有兩個小吏前來引路,王岡與燕達走在大街上,聞著空氣中飄散的淡淡酸臭味,邊走邊說話。
二人說到攻打廣源州的話題,王岡問道:“仁廟時儂智高便是在廣源州起事的吧?”
燕達點頭道:“儂賊與交趾有怨,雖許其高官卻不肯歸附,后交趾派兵來打,然儂賊武功高強,數敗交趾!
后又交趾大軍壓境,儂賊不敵,一面抵抗一面向大宋投誠,朝廷數度不許,儂賊怒而反叛,攻陷邕州,自立為帝,數敗朝廷大軍,氣焰囂張,后狄武驤至,敗之,逃亡大理!”
“這幫蠻夷當真是記吃不記打!這才多久,又敢生事!這次要好好整治一番!”
燕達笑道:“他們也是被逼迫太甚,若不生事,怕是要餓死!”
王岡不滿道:“彼輩蠻夷受我中國教化這么久,難得就不懂的,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道理嗎?”
燕達一怔,哪來的這話?還有這話是這么用的嗎?
王岡繼續說道:“我看不止廣源州,邕管的四十四個羈縻州都要讓他們沐浴王化!”
燕達忙道:“你可別亂來!若是四十四個羈縻州都反叛,咱們這趟也不用打交趾了!”
王岡笑道:“放心!要消耗他們,也是用讓交趾去消耗,這才是雙贏的局面!”
“雙贏?”燕達滿頭問號!
王岡理所當然道:“嗯!讓我贏兩次!”
燕達搖頭道:“你想用這些峒丁、蠻人去對付交趾,怕是打錯了主意!這些人可不傻!”
王岡看著城門處正在排隊出城的人,笑道:“那是你不懂,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我能讓這些人自己把腦袋放進絞繩里!”
燕達難以理解的搖搖頭,向城門走去,說道:“我還要去大營整頓,不跟你胡扯了!”
王岡笑著相送,燕達出城自然不用排隊,堂而皇之的便走了出去。
王岡看他遠去,轉身跟兩個小吏回他的宅子,隨意在城門排隊人群中掃了一眼,奇怪道:“怎這么多僧道?”
小吏陪笑道:“這種時節,好人家誰敢出門啊!也就這些僧道敢隨處亂逛!”
“莫不是交趾人崇信佛道!不殺他們?”王岡說這話時,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想著若是交趾人信奉佛道,倒是可以派人偽裝僧道,前去打探消息。
“呸!他們信個屁!”另一個小吏不忿道:“我聽逃難來的人說,交趾的那幫畜生,什么人都殺,和尚、道士不知殺了多少!還搶他們度牒!
別說這幫猴子還識貨,知道度牒值錢!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值錢的是空白的度牒!哈哈……”
說罷,兩人大笑,王岡也跟著笑了幾聲,隨著兩人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身對城門的士卒喝道:“把城門放下!攔住這些僧道!”
看守城門的士兵一愣,知道王岡是大人物,不敢怠慢,連忙手忙腳亂去放城門。
正在此時,那幾個僧道突然動了,一掌將正要放城門的士兵拍飛,跟著就往城門口跑!
幾個士兵呼和著拿刀阻攔,卻被這幾個僧道合力打倒!
“啊!”
排隊出城的百姓,陡見戰亂,大呼小叫的四散而逃。
“快走!”為首的僧人,呼喝一聲。
“等下,讓我宰了這小子!”
其中一個僧人,不忿王岡破壞他們的計劃,罵了一句,就向王岡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