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外荒山。
一眾武林人士打著火把,齊聚山腳之下。
本因雙手合十,向眾人行禮道:“今日因我段氏之事,勞煩諸位同道助拳,貧僧在此謝過!”
玄慈還禮道:“本因大師客氣了,大理段氏雖為皇族,卻亦是佛門弟子,武林一脈,與我等也有同道之誼,如今于我宋境有難,我中原武林自當責無旁貸!”
“阿彌陀佛,大師慈悲!”本因再行禮。
“咯咯,眼下都到了賊巢前,二位還這般客套個沒完沒了,就不擔心讓那惡人跑了!”一道而來的譚婆嬌憨的笑了起來:“依我看不妨救下人后,再慢慢道謝!”
“哈哈……施主所言有理!”玄慈仰頭大笑道:“眼下確不是客套的時候,我等還是商量一番,如何應對這惡人吧!”
“不錯!”汪劍通上前道:“我等雖不知這惡人身份,但觀其所為,必定勢力深厚,不是易與之輩!”
本因頷首道:“我那三位師弟,雖然癡愚,但一身武功也在一二流之間,對方能輕易拿下他們,若非用了什么陰謀詭計,便是絕頂高手!”
“料敵從寬,當以他為一流之上的高手來推算!”枯榮古井無波的聲音響起。
“理當如此!”玄慈點點頭道:“那我等便商量下如何應對!”
“這還有什么好商量的!”譚婆忍不住道:“單一流高手咱們這里便有好幾位,哪怕他是宗師,也未必不可一戰!更何況,這世間宗師才有幾人!”
本因搖頭道:“施主此言差矣,那惡人手段卑劣,又怎會與我等光明正大的比斗!還是要小心為上!”
譚婆撇撇嘴不再多言,本因正要在說話,卻忽聽一道罵聲傳來:“哎呀,誰放的狗屁,這么臭!聽聲響不像是大宋人士啊!”
眾人一怔,覺得這人話說的俏皮,這場眾人除了兩個大理的和尚,就都是宋人,這分明是在罵本因和尚剛才說的話是狗屁!
當下紛紛轉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一頭大水牛緩步行來,雙角上綁著火把,背上騎著一個身量只有七八歲大的牧童。
譚婆頓時笑逐顏開,往前跑了兩步,嬌笑道:“師兄,你又在玩什么花樣?”
那牧童一骨碌翻下牛身,落地之后,伸手蹬腳,突然變成一個高大漢子,他目視譚婆,眼中無限情義,柔聲道:“小娟,我這牧童騎黃牛的打扮,你喜歡嗎?”
譚婆身量也是高大,平素豪爽憨直,如今卻嬌羞道:“我自然是……”
“咳!”譚公面如寒霜的咳了一聲,目光斜睨。
“你咳什么!”譚婆轉身怒喝。
譚公扭頭不理,一副好男不與女斗的做派。
本因輕咳一聲,引回眾人目光,溫聲道:“諸位不妨再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這惡人!”
眾人正要琢磨,就聽那新來的漢子叫道:“哎呀,那外地的狗,又放屁了!真是臭不可聞!”
本因眉頭微皺,即便是他再有涵養,也受不得別人無緣無故的辱罵,正要發作,卻聽譚婆道:“本因大師,莫要怪罪,我師兄是個癲傻之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倒不是貧僧有意犯嗔,只是無故辱罵,不知是何處得罪了這位英雄,想要問清而已!”本因按捺下心中怒意,解釋一番。
譚婆笑道:“大師遠在大理,自然不曾得罪過他!”
“怎不曾得罪我!”那人叫道:“方才小娟為你出謀劃策,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反駁于她!這就是得罪我!”
本因一陣無語,但想到還要借助這些大宋武林人士,便耐心解釋道:“非我不領情,這可是這惡人卑鄙陰險,斷不會如我等般光明磊落!”
話音剛落,不遠處山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點火,迎客!”
登時,一點亮光從山頂亮起,繼而順著山路依次點亮,宛如一條火龍盤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