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剛走出皇宮,便見一人匆匆向王岡奔來,一把抓住他衣領壓著怒氣低吼道:“王玉昆,你干的好事!”
蔡確眉頭一皺,就要呵斥,卻被王岡抬手阻止了,轉頭笑道:“老薛,許久不見,怎一見面就發這般大的火啊!”
“我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你不知道嗎!”薛慕華厲聲道:“我隨軍南下,活人無數,整個嶺南誰見我不叫一聲神醫!可你卻干了什么!有把我當做一回事嗎?”
蔡確不屑的撇撇嘴,原來是個鄉野村醫,竟然當面抓著升朝官的官服質問,當真是粗鄙,不知禮數!
這王岡結交三教九流之人,未免也太縱容他們了,如此不知禮數,簡直有辱朝廷體面!
王岡拍開薛慕華的手,正色道:“老薛,何出此言啊!你我相交于微末,又一同經歷南疆廝殺,如此情誼,說是手足兄弟也不足為過,怎能說我沒把你當回事!我前日還向官家舉薦你呢!”
“哈哈……我一個舉薦!”薛慕華怒極反笑,拍拍自己胸膛道:“我,薛慕華,神醫,嶺南之地都給為建廟立祠的神醫,你竟讓我去皇帝開那壯陽之藥!你這是朋友干的事嗎?你也沒拿我當人啊!”
王岡不悅道:“那救死扶傷是治病,祛除瘟疫也是治病,怎么給人培本固元就不是救人于水火了!”
薛慕華怒道:“那能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王岡反駁道:“怎么不一樣!難道你不會治嗎?”
“我當然會!但我現在是什么名聲!神醫哎!你讓我去給皇帝看這種病,難道我不要面子的嗎?”
薛慕華憤憤道:“我們這一行,同行是冤家,他們本來就嫉妒我,你如今又把我架到這里,若是讓他們一造謠。
我薛慕華豈不是成了,為了高官厚祿,給皇帝進獻虎狼之藥的小人了嗎?我還有臉嗎?”
王岡聞言鄙夷道:“原來是為了個人名聲!我還真當你是醫者父母心呢!”
“你……”薛慕華一噎,沒想到對方非但不認錯,竟然還質疑他的醫德!當即就氣的須發皆張。
王岡撇撇嘴,正要再陰陽怪氣一番,蔡確卻上前,一把推開他,呵斥道:“玉昆,怎能這般跟神醫說話!”
轉而,蔡確又扭頭對薛慕華笑道:“我乃玉昆的兄長,既然神醫與玉昆是朋友,那大家都是朋友,哈哈……他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說,我來懲治與他!”
蔡確方才在一旁聽了半晌,弄明白了,這村醫會開那些壯陽……讓人重獲青春的藥物,還給官家看過,那就是神醫啊!
這不得客氣客氣!畢竟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薛慕華行醫多年,什么人沒見過,自是一眼就看透了蔡確的嘴臉,也不理他,只指著王岡喝罵道:“王岡小兒,當初你誆我去南疆的賬還沒有算,如今又壞我清名,我誓不與你罷休!”
“何止于此,都是朋友,不至于,不至于!”蔡確出來打圓場。
薛慕華一揮手道:“誰跟這小人是朋友!認識他算我倒霉!”
王岡被這么罵也不樂意了,我不要面子的嗎!一甩衣袖,對宮門前值守的衛士叫道:“此獠于皇宮近前,辱罵毆打本官,實在罪大惡極,拿下!”
幾個甲士聞聲上前,直接把薛慕華給架了起來。
薛慕華一怔,又來這套,當即喝道:“王玉昆,你……”
不待他說完,王岡一揮手道:“你現在不冷靜,先關幾日沉淀沉淀,再來跟我說話!”
“王岡小兒……”薛慕華還要再罵,卻被一名甲士捂住了嘴,直接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