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河,汴梁以南的重要河段,通濟渠的重要組成部分,與汴河、五丈河共同組成東京城內的水系網絡。
城南一處荒僻的河段旁,有著一間廢棄的水磨坊,這是當年的一家富戶所有,后因新法推行,這富戶倒了霉,家業敗落,這磨坊也因沒有修繕而廢棄。
而今日這無人問津的磨坊卻熱鬧起來,不斷有人來往。
王岡是在戊時將至時到達了,從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去做了一些布置,又刻意的耽誤了一會,這才慢悠悠的向這邊走來。
此時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去,王岡聽著耳邊的流水聲,打量著四周荒蕪的景象,滿意的點點頭道:“月夜風高,荒山野嶺,是干大事的好地方!”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燈火通明的磨坊前,聽著里面隱隱傳來的說話聲,正要往里走,卻被攔了下來。
“跟你說戊時之前到,怎么弄到現在才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攔他的人是陳三,一臉的不滿。
自從王岡上次在破廟搞的他下不來臺,他對王岡就越發的厭惡,此刻找到機會,怎能不找他麻煩。
“啪!”
陳三話剛說完,王岡毫無征兆的一記耳光就甩了過去。
“你敢打我!”陳三捂著臉,一臉震驚。
王岡斜睨他一眼,不屑道:“狗一般的人,也敢質問我!你去問問我有早到的習慣嗎!”
“你……你算什么東西!”陳三大感羞辱,怒道:“你不過是一條……”
“咔嚓!”
一聲脆響,王岡腰間長刀出了半截刀身,雪亮的刀光,讓陳三頓時閉嘴,他毫不懷疑以眼前這人的膽大妄為,真的會殺了他!
“呸!慫貨!”王岡當著他面啐了一口,不屑道:“別以為你是老鄧的親信,就可以胡說八道,話說的不順耳,我一樣不給面子!”
說完之后,看都不看陳三一眼,徑直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間磨坊還挺大的,此刻大廳中已經來了不少人,這些人有的站著聊天,有的坐在磨盤之上說笑,還有人有意無意的從地上撿起推動磨盤用的拉桿,在手里把玩。
“蟲王,你來了,今天可是有些遲了!”
王岡剛一進來,便被崔鐵柱發現,大笑著迎了上來。
眾人問聲,也都往他們這邊看來。
王岡淡淡一笑道:“早就到了,不過在外面被一條狗攔住了!”
“啊?外面有狗,我去看看,一錘子砸死了結,也好煮上一鍋肉吃吃!”
崔鐵柱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假沒聽懂,提著錘子就要往外面沖去。
“還是別去了!那狗一看就是家養的!”王岡一把拉住他,扭頭看向神色各異的眾人,提高聲音道:
“依我看這養狗啊,不能一味的要他咬人,規矩也是要教的!否則日后咬了不該咬的人,就麻煩了”
“哈哈……說的好!這規矩還是要有的!”
奕秋聞言大笑了起來,隨后廳中有不少人也跟著他大笑,而另一些人則是默不作聲,臉色鐵青。
見到如此涇渭分明的局面,王岡自然不會放過拱火的機會,環視一周,抬手拍了崔鐵柱一巴掌,大聲喝道:“你她娘不是說我來遲了嗎?你自己看看我是最后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