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得疼痛,憑著記憶將血玉髓順時針轉動三圈。
青銅鼎發出沉悶的轟鳴,鼎壁某處突然塌陷,腐土混著地下水劈頭蓋臉澆下來。
葉白被激流沖得撞在鼎壁上,卻死死攥住青銅劍。
渾濁水流中,他隱約看見塌陷處露出半截人骨。
森白指骨正卡在某個機括齒輪間。
原來這銅鼎根本不是陪葬品,而是鎮守墓門的機關樞!
水流漸緩時,葉白發現鼎底竟出現向下延伸的石階。
石階表面布滿黏液,在手機殘存的光線下泛著青紫幽光。
他扯下衣襟纏住受傷的肋骨,將青銅劍別在后腰,摸索著往下挪動。
第三十七級臺階,腐臭味突然加重。
葉白踩到團軟膩的東西,手電筒照去竟是具新鮮尸體——看裝束是三個月前失蹤的洛陽幫伙計。
尸體右手食指被齊根切斷,斷口處爬滿米粒大小的白蛆。
葉白用劍尖挑開尸體外套,內袋掉出半張染血的地圖。
羊皮卷上朱砂繪制的路線,竟與《九州圖》中某條暗脈完全重合。
他忽然明白這銅鼎為何要用十億估值——這是周穆王八駿巡游時鑄造的“八方鎮國鼎“。
鼎中藏著的不是陪葬品,而是西王母國的長生秘鑰。
頭頂傳來碎石滾落聲,葉白熄滅手電屏住呼吸。
兩道昏黃光柱刺破黑暗,河南口音的咒罵聲在甬道里回蕩:“龜孫!說好鼎里有明器,結果就剩個空殼子!”
“急個球,沒見著洛陽鏟上的朱砂?這下面肯定...”
話音戛然而止,葉白聽見金屬破空聲。
緊接著是重物倒地,和利刃割開皮肉的悶響。
冷汗順著脊椎滑進傷口,葉白攥緊青銅劍緩緩后退。
忽然摸到石壁某處凹陷,里面赫然是具青銅人俑。
人俑掌心托著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巽位。
他想起《九州圖》中“巽為風,遇水則化“的批注,抬腳狠狠踹向人俑左膝。
機括轉動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整條甬道開始傾斜。
葉白趁機滾進突然出現的側室,后背撞上冰冷石棺。
石棺上刻著古老符號,散發淡淡幽藍色光芒。
他靠坐著墻壁,雙腿曲成馬步狀,盯著眼前的羅盤,等待機關停止。
葉白感到一股涼氣襲上額頭,羅盤上的指針終于恢復正常。
他輕吁口氣。
就在此時,他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逼近。
他扭頭望去,只見五個身穿黑袍、蒙著面罩、身材矮小的男子提著油燈走了進來。
他們的腳步聲雜沓無序,顯然是慌不擇路。
其中領頭者看了眼石棺,又瞥了眼葉白,問道:“你也是闖進來的吧?”
葉白點點頭。
領頭者揮揮手,示意后面的人離開,又朝葉白招了招手。
葉白狐疑地看著他,慢慢挪到他面前。
“我叫劉志強,你呢?”
領頭人摘下帽檐。
葉白認得,這是曾經他救過一命的劉志強,他還給對方留過名片。
葉白將自己簡單介紹一番。
劉志強笑了笑,說:“跟我來。”
葉白跟在他身后,走入通道深處。
這里是地宮主人修建陵寢時專用的暗室,比之前所見都更加奢華。
石壁上懸掛著許多壁畫,皆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兇獸。
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活物般猙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