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場回來,沈棠決定先休整一夜,等明早再動身出發。
在皇城的最后一頓飯,也算是旗開得勝的慶祝宴,陸驍主動去商場里采購了兩大袋食材,親手操刀做了一頓晚飯。
吃飯時,沈棠的視線時不時落在陸驍身上,欲言又止。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剛毅冷漠,渾身散發著矜貴又克制的氣息,像是一座不會嘩然的山岳,很難有事物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和情緒。
沈棠經常吐槽賊狐貍心思重,但這幾位獸夫中,她最看不透的反倒是陸驍。
他太冷靜了。
從不會外露情緒。
待人體貼完美,挑不出一絲毛病。
四個獸夫,陸驍的好感度最低,但他卻最擔得起“模范獸夫”四個字,符合獸夫準則的一言一行,沒有半分逾越違反。
他對自己是一個要求嚴格、盡善盡美的人,他照顧她,僅僅兩人是伴侶關系,他會要求自身做好獸夫的職責。
這個“伴侶”可以是沈棠,也可以是其他聯姻的雌性。
對他而言,似乎并沒有區別。
他是家族培養的完美繼承人。
沈棠抿了抿唇,心思雜亂。
她以為陸驍回歸家族后,不會再回來了。
等下次兩人再見面時,拿著的就是離婚協議書了。
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陸驍回來后,和從前沒區別。
沈棠真的很好奇,陸驍回家族后遇到了什么事情,陸慎沒有跟他提離婚的事?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沈棠不好意思直接問。
她輕戳了戳筷子,委婉開口,“陸驍,你明天……也跟我們一起回綠野城嗎?”
陸驍放下刀叉,看向她,淡聲道,“入職手續還在軍方審核,至少需要三個月,帝國暫時沒有戰事,很清閑。”
沈棠啞然,她不是這意思。
不過說到官復原職,她扭頭看向蕭燼,“好不容易回皇城,怎么也不見你回軍部走一趟?你的少將職位不要了?”
蕭燼咬了口肉排骨,冷哼道,“軍方那群混蛋可刁鉆的很,全都是收錢辦事兒的窟窿眼,在那地方呆著,跟掉進臭水溝似的,我早就呆夠了。”
沈棠聽他這么一說,大概也明白了。
陸驍雖是戴罪之身,被罷免軍銜,但他畢竟是陸家的大少爺,軍方那群人趕著巴結。
蕭燼背后沒有靠山,全靠軍功爬到少將的位置,性格囂張直來直去,這些年,反而得罪了很多人。
軍方那群人巴不得虎落平陽被犬欺,怎么可能讓他順利官復原職?
帝國內部看來也挺腐敗的。
不過蕭燼當年被撤職流放,還是原主的鍋,兩人中間始終有這么一根刺,搞不準這狗男人哪天想起來又要拿這件事懟她。
沈棠忐忑道,“你的軍功和榮譽,真就不要了?”
蕭燼掀眸瞥了眼她。
說實話,他當年很在意,因為這件事對沈棠恨之入骨。
現在無所謂了。
他找到了更想要的東西。
蕭燼長腿勾住她的凳椅,用力一扯,沈棠栽到他懷中。
他抬手捏起沈棠的臉,凜冽金瞳閃了閃,薄唇勾起邪肆笑容,“當官有什么好的,我在家里呆著,也挺有意思。”
他要是真的走了,整天不在家,這小雌性的魂兒豈不是早就被其他雄獸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