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下,那抹艷紅的薄唇似笑非笑。
最攝人心魄的是眉間那點金色印記,在妖冶中平添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讓人既想靠近又不敢直視。
這位便是燚淵帝國當今至高無上的皇帝,姬九黎。
可傳聞中這位纏綿病榻多年的皇帝,哪里還見一絲病弱之氣?
舉手投足間,盡顯慵懶從容,隱隱散發的強大氣場,更是令在場的獸人們都心生本能的臣服欲!
屬下們齊刷刷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
“微臣護駕來遲,罪該萬死!”裘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男人慵懶地擺了擺手,艷紅長發隨著動作微微晃動,“起來吧。”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趕緊把這些腌臜東西抬出去,熏得本皇頭疼。”
裘陽如蒙大赦,連忙指揮手下清理現場。
他快步上前,聲音里滿是后怕,“這些逆賊愈發狡猾了,方才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我們……臣等險些鑄成大錯!陛下可有受傷?”
男人聞言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縷紅發,“就憑這些不成氣候的小嘍啰……”他瞇起那雙攝人心魄的狐貍眼,“再練個百八十年也不夠看。”
裘陽也感慨道,“這次回來,陛下的實力比從前更強了,莫非是已經……”
他說到此處,突然發現男人神色微黯,眉宇間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連忙噤聲改口,“陛下此番歸來實乃萬民之幸,您不在的這些年間,攝政王與其黨羽狼子野心,將帝國攪得烏煙瘴氣,如今您重掌朝綱,定能撥亂反正。”
姬九黎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頭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
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上笑意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揮之不去的落寞。
殿內的尸體已被盡數拖出焚毀,血跡也被擦拭得一干二凈。
但凡沾染過血污的器物,皆被撤換一新。
然而空氣中,似乎仍殘留著幾分揮散不去的血腥氣。
男人赤足下塌,走到書桌前,打開一張未完成的畫像。
他素手提筆,畫筆未干,描摹勾勒。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漫不經心道,“調查這批殺手,是誰派來的。”
“是,陛下。”裘陽偷偷瞥了畫像。
他每次過來時,都看見這幅畫像擺在書桌上,畫了好久了,但遲遲沒有畫上雙眼。
裘陽望著陛下黯然的神色,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還有一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姬九黎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你跟在本皇身邊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畏首畏尾了?”
裘陽的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桌上的畫像,壓低聲音道,“是……是關于前幾日派往夜輝帝國的使者,剛才收到回報,夜輝帝國……拒絕了我國的支援請求。”
姬九黎手中的動作一頓。
他將畫筆擱在架子上。
裘陽半跪在地,誠惶誠恐。
空氣中一時間沉默無聲,他也不敢多說話,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唯恐招致禍端。
過了很久后。
頭頂傳來有些干澀暗啞的嗓音。
“本皇知道了,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