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連忙攙扶她回去坐下。
宋儀卻不肯坐著,將手中的書扔到桌上,隨后直接走到床榻邊,悶頭就要歇息。
惜春見狀,紅著臉說:“那個.采女,奴婢為您揉揉腰吧?”
宋儀把自己的臉悶進枕頭里,生無可戀地說:“不是腰難受,是腿,是胳膊,還有脖子!”
就那樣低著頭睡了一夜,脖子都快斷了。
惜春終于品出了些許不對勁來,疑惑地問:“為何脖子不舒服?”
難不成陛下搶她枕頭,不許她枕著東西睡覺,這才落枕了?
宋儀咬牙切齒道:“他不放我回來,偏要我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一夜,惜春,你說他是不是有問題啊?”
惜春眼皮狠狠一跳,當即把食指豎了起來:“采女您小聲些!不可背地里議論陛下,萬一被旁人聽見了”
此時,秋蟬正悄悄站在門外,耳朵貼著門縫,將宋儀的話一字不落地全聽了進去。
她驚疑不定,沒想到宋儀這個從浣衣局出來的宮女膽子這么大。
而且,還以為她真有什么本事呢,結果昨晚不還是沒侍寢。
她轉身離開,四處張望著,進了蕭婕妤的屋內。
蕭婕妤倚靠著臥榻,問:“你確定她這么說的?可聽清楚了?”
“奴婢聽得一清二楚,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定會狠狠責罰她。”
蕭婕妤忽然嗤笑一聲,“那她剛進閑月閣的時候,表現出一副累著的樣子,我還真以為她侍寢了呢,原來也只是個會裝模作樣的繡花枕頭。”
秋蟬眼眸微動,說:“一個粗使宮女,能懂什么?讓奴婢叫她主子,她之前的地位還沒奴婢高呢!”
蕭婕妤慢悠悠道:“行了,你也收收自己的戾氣,這件事我知道了,一會就告訴陛下,你別成日里看不慣她,否則她就會立馬懷疑到你的頭上。”
秋蟬愣了愣,覺得蕭婕妤說的有道理,連忙說是。
宋儀又多睡了兩個時辰,再睜眼時,發現秋蟬正站在一旁守著她,見她醒了,忙殷切地上前扶她起來。
“采女,您現在要喝水嗎?”
宋儀不動聲色地躲開了她的觸碰,問:“惜春去哪了?”
“她在外掃院子呢,奴婢進來伺候您。”
宋儀皺眉,沒吭聲,起身將桌上的兩本書拿起來翻了翻。
墊在下面的那本書還好些,只是紙張稍微有些皺了,但上面的那一本,因為接觸到她的口水了,所以難以復原。
秋蟬見狀,試探著問:“這是陛下的書嗎?”
宋儀隨意嗯了一聲,有些反感她,道:“你出去幫我燒壺熱水來吧。”
看出宋儀是在打發自己,秋蟬撇撇嘴,扭頭出去了。
宋儀翻找了許久,總算找出零星三四本書,將江瀾夜的書撫平整,隨后將這些書壓在上面。
她干坐著無聊,走出去打算轉一轉。
這座皇宮她很熟悉,還記得三年前她任務完成,可以離開之時,自己正身處御花園的一片池塘旁邊。
宋儀決定再去看一看。
與此同時,蕭婕妤精心打扮了一番,看見宋儀出去了,隨后連忙也跟著出去,只不過是轉頭去了金鑾殿的方向。
她走到殿外,一想到一會兒要說的話,有些得意。
“勞煩通報一聲,我有事要告訴陛下。”
宮女神情古怪,進去時,江瀾夜仍在批閱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