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忍著鉆心的痛,聽到太醫這么說,眼眶中的瑩瑩淚水險些就要滾落出來。
隨后,太醫低聲道:“采女忍著些痛,微臣要將這瓷片拔出來。”
惜春甚至都不敢看這一幕,還是把自己的胳膊遞了過去,說:“采女掐著奴婢的胳膊吧,忍耐一下,一會就好了。”
江瀾夜觀察著惜春的動作,再看看宋儀的表情,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宋儀是格外怕疼的。
他走了過去,清冽的氣息飄了過來。
他輕聲說:“抓著朕的。”
宋儀欲哭無淚,顫著嗓音說:“嬪妾還是.掐自己吧。”
她怎么敢掐暴君的胳膊。
兩人一左一右站著,看著太醫準備好后,緩緩將瓷片拔了出來。
那傷口被瓷片插的很深,肉眼看上去就是一道血色的傷口,鮮血不斷地涌出來,順著她白皙的小腿蜿蜒向下。
宋儀幾乎要把自己的裙擺生生抓破了,這才勉強忍住痛意沒有叫喊出來。
隨后,太醫又拿起藥酒,這次沒有提前告知宋儀,就這樣突然倒了下去。
宋儀驚呼一聲,因為劇烈的痛,她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險些要從椅子上歪倒。
江瀾夜反應極快,在她身子傾倒的瞬間,上前一步,將她牢牢圈住。
宋儀的臉貼著他的腰側,此時也顧不得什么了,直接將臉埋入他的龍袍中,渾身止不住地顫。
江瀾夜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她。
宋儀真的很瘦,骨架纖細,身姿嬌小,此時像一只受了重傷的小動物,渾身發抖,就這樣依偎在他身上,怎么瞧都可憐。
他喉結滾動一瞬,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湊得宋儀如此之近。
宋儀的指尖都在抖,無力地扣弄著他龍袍上用金線繡成的雙龍圖案,半晌后悶聲問:“好了嗎?”
江瀾夜一直盯著太醫的動作,聞言低聲道:“快了,別急。”
語氣柔和到,連一旁的惜春都愣了。
惜春方才一直顧著心疼宋儀去了,這會兒才猛然意識到,她家采女正被陛下用力攬在懷中,方才似乎還在柔聲安慰她。
太醫被江瀾夜冰冷的視線盯著,因為緊張,額頭上也冒了一層的汗,終于處理好后,他呼出一口氣,道:“陛下,已經好了。”
宋儀這才撐著他的身子坐正,低頭看著她那被裹的嚴實的膝蓋。
“坐好了。”
江瀾夜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宋儀連忙端坐著,只是右腿就這么僵硬著伸直,抬在空中,不敢隨意屈膝。
江瀾夜捏了捏眉心,覺得麻煩,又道:“搬個矮凳放過來。”
惜春又連忙搬了凳子放在宋儀的腳下,宋儀把腳搭在上面,腿自然伸直,總算不累了。
莊妃這半晌跪的腿都麻了,見太醫已經包扎好了,她有些跪不住了,這才試探地喚:“陛下.”
江瀾夜看向她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溫度,直接道:“解釋。”
“今日臣妾無聊,便傳喚了妹妹去未央宮說說話,卻沒想到妹妹她出言不遜,明里暗里地嘲諷臣妾不得圣寵,臣妾身為妃子,怎能忍受她一個采女以下犯上?”
她表情委屈,滔滔不絕地訴說著,仿佛受了傷的人是她一樣。
江瀾夜只是默默聽她說著,并未有任何反應。
莊妃一時也摸不清江瀾夜心中所想,只好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