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字進步了許多,雖稱不得小巧秀麗,卻也勉強有了“字樣”。
她直接躺了回去,懶懶道:“陛下——嬪妾躺在榻上,沒法練字。”
江瀾夜二話不說,將她從床褥上撈了起來,大步走向桌前,將她按在椅子上,重復:“練字。”
宋儀面無表情地晃了晃被白布緊緊纏繞的右手。
江瀾夜眸光沉沉,又說:“那就研墨。”
這種事同樣無趣。
她不敢抗命,只好用左手拿起了墨條,生無可戀地一圈圈畫著圓。
江瀾夜很快便能精心,只是還沒寫幾個字,身邊人的怨氣太大,還是將他影響了。
江瀾夜捏了捏眉心,說:“停,不用了。”
宋儀立馬放下。
他隨意丟了本書給她,說:“既然無聊,那就念書,大聲念出來,給朕聽。”
她的手指剛剛攥了墨條,現在指腹發黑,知道江瀾夜寶貝他的那些書,一時間生怕染污了,并不敢動。
江瀾夜遲疑了一瞬,忽然低聲道:“把手拿來。”
他從懷中拿出干凈的帕子,攥著她細窄的手腕,仔仔細細地為她擦拭手指。
他的睫毛很細,就這樣靜靜地垂下去,看著很漂亮。
宋儀一時看得愣住了,江瀾夜把帕子收回去了都沒回過神。
江瀾夜盯著她,淡聲說:“讀。”
她連忙應了一聲。
宋儀輕輕嗓子,她每次說話都需改變嗓音,說得久了嗓子會累,奈何江瀾夜要求她讀書,她也只能聽從。
江瀾夜身邊的書沒一本有趣的,觸目都是晦澀難懂的語句,偶爾摻雜幾個格外復雜、不知該如何讀的字。
宋儀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江瀾夜不喜人打擾,這是全后宮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今夜不知怎的,宋儀在他耳邊念書,他并不覺得煩躁,也沒有覺得自己被打擾到了,隨之而來的反倒是格外的安寧。
她讀了許久,中間時不時卡頓,見江瀾夜沒任何反應,她便直接跳了過去,繼續讀下一句。
讀了許久,一直到她口干舌燥了,江瀾夜這才喊停。
她掃視著桌子,只看見了供江瀾夜喝茶水用的茶杯。
她只能舔著發干的嘴唇,有些遺憾地收回了視線。
江瀾夜忽然伸手拿過她的書,道:“這個字讀眵,這個字讀賿”
宋儀一愣,難以置信地問:“陛下,您都知道嬪妾哪個字不會讀?”
江瀾夜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早就發現了,只要是字形復雜的,你都不會讀。”
他嗓音很輕,在安靜的殿內響起,如冰石落地。
他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教著宋儀念,一直到宋儀全部會念了,這才作罷。
宋儀本以為江瀾夜最終會回到金鑾殿安寢的,畢竟這里沒有供她歇息的地方。
可是江瀾夜卻道:“朕要你過來,就是為了不做噩夢。”
宋儀撇撇嘴,果然,若不是她對他有益,江瀾夜怎會這樣待她。
今夜他的耐心比往常多得多。
“那嬪妾想先沐浴。”
“你的膝蓋和手都傷著,怎么沐浴?”
宋儀也犯了難。
但如果不沐浴就睡下,她會坐立不安。
江瀾夜眼眸深沉,忽然道:“或者,朕幫你。”
宋儀立即改口:“算了,嬪妾就這么睡吧,陛下不嫌棄嬪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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