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儀低聲喃語:“那陛下站起來吧。”
江瀾夜起身,宋儀拿著龍袍,站在他面前。
他真的很高,每每宋儀站到他面前時,都必須要仰著頭看他。
江瀾夜垂眸看著她慢吞吞的動作,配合地將雙臂張開。
宋儀仔仔細細地為他穿好衣裳,拿過束帶,猶豫了一瞬,整個人湊了上去,幾乎環抱住了他,臉頰格外滾燙,手指尖都緊張地打顫。
她貼的太近,江瀾夜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纖細濃密的睫毛在不斷顫抖。
江瀾夜沉沉地吸了口氣,忽然后退一步,道:“朕自己來。”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折騰誰
宋儀如蒙大赦,連忙后退兩步,紅著臉看著江瀾夜穿好龍袍,道:“陛下,這個時辰,您該去上早朝了吧。”
江瀾夜應了一聲,說:“朕下朝后,要看到你在迎春宮。”
“恭送陛下。”
江瀾夜大步走了出去,宋儀連忙捂著滾燙的臉頰,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三年前明明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只是給他穿個衣裳,都這么不自在。
惜春推開門,興奮地說:“采女,奴婢來幫您收拾。”
迎春宮可是比莊昭儀的未央宮還要大上一圈的,宮殿闊氣,離陛下的寢宮又近,多少人想去都沒有機會。
沒想到這種天大的好事,給了宋儀。
宋儀看著興奮的惜春,唉聲嘆氣。
“惜春啊,好日子都是有代價的。”
惜春連忙緊張地問:“什么代價?”
她咬牙切齒道:“每日都要給他暖、龍、床。”
她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惜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忍不住道:“采女,這種話您怎么就直接說出來了呢?”
不愧是陛下,看著冷,其實背地里還是很會玩
惜春動作麻利,幾個宮人簇擁著宋儀,歡天喜地地到了迎春宮里,和臨芳殿相比,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宋儀的東西不多,剛收拾完,她坐下喝了口茶,忽然幾個宮女涌了進來,手中捧著衣物。
為首的宮女恭敬道:“宋采女,這些都是陛下上朝前下令讓奴婢等人送來的衣物。”
宋儀眼前一亮,本以為都是些漂亮的衣裙,正想感慨江瀾夜終于要開竅了,示意宮女收下,自己站起來隨意看了看,忽然黑著臉道:“多謝陛下,你們先退下吧。”
“奴婢告退。”
惜春問:“怎么了采女?”
宋儀冷笑一聲,將一件衣裳抖開,低聲道:“這些,全都是寢衣。”
江瀾夜有什么毛病吧,讓她暖床,還要在乎她每天晚上穿什么樣的寢衣么?
惜春的臉又紅了,頓時覺得這些寢衣燙手,眼巴巴地看著宋儀。
宋儀長嘆一聲,自己全部抱進了房間。
江瀾夜下了早朝后,沒有親自過來,只是派了曹公公確認了一番,曹公公見她已經悠哉地拖了個躺椅在院子里曬太陽了,嘴巴都笑得咧開了,連忙回去復命。
入夜。
宋儀面無表情地看著浴桶里的熱水,指著水面上漂浮的花瓣,問:“這是什么意思?”
惜春從屏風后探頭,笑道:“采女,陛下既然都點名要您侍寢了,還是花點心思的好。”
宋儀深吸一口氣,糾正道:“不是侍寢,是暖床。”
她無奈地看著密密麻麻的花瓣,身子沉了下去。
這花瓣香氣格外濃郁,只是待在這里一會兒,身上就都是清淡的花香了。
她沐浴完后,對著銅鏡,直白地審視著自己的身子。
她的腰側紅痣不算明顯,但江瀾夜就是發現了。
還有鎖骨下的位置,有一顆黑色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