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儀洗凈了手,回了金鑾殿。
江瀾夜剛去上朝沒多久,回來還有一會的功夫,宋儀毫無防備地走了進去,看到蘇美人正站在香爐面前,剛要有所動作,聽見了宋儀的腳步聲后,嚇得收回了手,猛然轉身。
宋儀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隨后渾身便僵住了。
她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蘇美人毫無察覺,仍在警惕地瞪著宋儀。
宋儀動了動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似乎知道為何蘇美人的這張臉與她一模一樣了。
她的臉與脖頸的連接處,很明顯地翹起了一塊奇怪的東西,且顏色與脖頸的顏色不同。
蘇美人好像戴了面皮。
蘇美人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猛然抬起手,將脖頸處翹起來的東西快速按了回去。
宋儀挪開視線。
蘇美人面色陰沉,直勾勾地看著她問:“你方才都看見什么了?”
她的眼神像是要直接把宋儀殺了一樣可怕。
宋儀含糊其辭:“什么都沒看見,只是驚訝姐姐為何會站在這香爐面前。”
方才蘇美人將藥末塞回了衣袖,聞言低聲道:“我只是隨意看看罷了。”
說罷,她快步走了出去。
與宋儀擦肩而過的瞬間,宋儀抬眸,瞥了一眼她脖頸處那道極其明顯的分界。
她走后,宋儀雙膝發軟,險些沒有站穩。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面皮.而且能做得這么逼真,戴好之后,便一點都看不出來。
做出這個面皮的人是誰
永福宮內。
蘇美人步履匆匆地走了進去,看見了太后,當即道:“太后,不好了,嬪妾方才進金鑾殿,沒有注意,發現這面皮今日沒有戴好,嬪妾看宋采女的眼神,她似乎是發現了.”
“什么?!”
太后當即不悅地瞪著她,厲聲道:“這東西本就難得,哀家好不容易托人做了一個這么逼真的面皮給了你,你實在讓哀家失望。”
蘇美人當即跪在地上哭訴:“太后,嬪妾不是有意的啊,現在該怎么辦,宋采女她會不會將這件事告訴陛下?”
太后不悅道:“哀家原先想的是,將陛下的關注轉移到你身上,這樣那個宋采女自然就該失寵,如此不知禮數的人本就不該留在陛下身邊。”
“可是如今,眼看著事情要被你搞砸了,哪怕哀家一開始不愿與陛下反目成仇,現如今也不得不這么做了”
她聲音冰冷,幽幽道:“宋采女這個人不能留,不妨直接把她殺了,省得她一直留在后宮里,哀家看了也心煩。”
太后又回想起了那一日在永福宮,她不過是罰宋儀跪了半個時辰,她便裝模作樣地不肯再跪,甚至還出言頂撞自己。
江瀾夜明知道她大不敬,還敢護著她。
太后的威嚴何曾受到過這樣的挑釁,如今看著宋儀日日癡纏在江瀾夜身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美人一驚,“殺了?要怎么殺?”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夜長夢多,不妨今晚就動手,今夜你過去分散陛下的注意,倘若她真的把你戴面皮的事情告訴了陛下,你也該機靈點,哀家就不信他們誰會親自上手扒你的臉。”
“.是。”
今日,江瀾夜下了早朝后,便一直在召見大臣,壓根沒有空回到金鑾殿批閱奏折。
宋儀胡思亂想了半日,腦海中都是當時蘇美人脖頸處的怪異之處。
她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江瀾夜。
自己馬上就要走了,原先以為,如果蘇美人真的長得和她一模一樣,也許蘇美人留在皇宮里,對江瀾夜來說是個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