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跑了起來,朔朔寒風撲面而來,宋儀說完那句話之后,身后的江瀾夜就沒了動靜,只是抓著韁繩在專心騎馬。
她身子被顛的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馬兒身上光滑油亮的毛發,感受著它身上的肌肉顫動,有些發怵。
不知過去多久,宋儀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吹麻了,身后的江瀾夜才突然開口。
“你的世界?”
聲音很冷。
他已經是不止一次聽到宋儀這樣說了。
“宋儀,告訴朕,你到底來自哪里?”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風吹散,再落在宋儀的耳邊,卻是格外的清晰。
宋儀忍不住抬手裹了裹身上的披風,不知該怎么回答他。
江瀾夜的左右兩邊和前后都有將軍騎馬同行,江瀾夜被包圍在最中間保護著,宋儀看了看那些專心騎馬的人,聲音干澀:
“這個問題,等我們到青州了,我再回答你,好嗎?”
身后的人又沉默了。
宋儀知道江瀾夜是生氣了,但眼下這樣的情況,她卻不知該怎么解釋。
她與江瀾夜時代不同,究竟要她怎么說,江瀾夜才能明白過來?
即便他生氣,可騎馬的速度分毫不減,甚至愈來愈快。
一旁的四位小將軍見狀,有些愕然地看著江瀾夜,發現他正冷著臉,面無表情地在騎馬,而懷中的貴妃娘娘,也低著頭一言不發。
江瀾夜自小便學會了騎馬,至今技藝嫻熟,即便常在金鑾殿批閱奏折,可手握緊韁繩的那一刻,馭馬的速度比他們還要快些。
幾人有些詫異,連忙追了上去。
宋儀被風吹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身后人的沉默更是讓她不知所措。
半晌后,她輕輕往后靠在江瀾夜的胸膛前,小聲說:“江瀾夜,我疼。”
就這一句話,驟然讓江瀾夜回想起他持劍將狼穿刺致死之后,宋儀撲進他的懷里,不斷流著淚說她好疼的模樣。
江瀾夜終于稍稍放慢了速度,恢復了正常行進的速度。
身后苦苦追趕他的幾人見狀,也舒了口氣。
“哪里疼?”
宋儀有些不好意思說。
江瀾夜擰眉,“腳踝還沒好?方才看你是從小船上跳下去的,朕早就說過了,你該好好養傷。”
“.不是。”
她有些苦惱,說:“難道,就沒能有什么墊在馬背上的東西么?感覺大腿根好像要被磨紅了。”
江瀾夜頓了頓,不知該說什么。
他倒是忘了這回事。
旁人都擅長騎馬,且早已習慣了,但宋儀不是,她肌膚嬌嫩,又是第一次騎馬,的確會有些不適應,即便有馬鞍,對她來說也有些堅硬了。
宋儀生怕江瀾夜會因為他再減慢速度,連忙說:“你就正常騎馬就好,我也能忍受,不能因為我拖慢了進程。”
江瀾夜想了想,說:“朕把披風解下來給你墊著。”
宋儀感受著刺骨的寒風,當即道:“肯定不行,萬一你受涼了怎么辦?還是用我自己的吧。”
江瀾夜淡聲道:“朕不會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