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本來就緊,里面要是塞些保暖的東西,也不會掉,且這塊地方很窄,要用的棉花也不多,人的四肢是最容易發冷的,軀干是最溫暖的,而執劍,恰好就是要求雙臂、雙手足夠靈活。”
謝凌神情認真,全然忘記了眼前與他說話的人是貴妃。
“娘娘說得在理,但棉花價貴,若是真的有這么多棉花可用,也就不必再讓他們喝烈酒驅寒了。”
江瀾夜聽到宋儀這么說,其實自己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但是他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宋儀,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這樣難得的機會,江瀾夜有意想讓宋儀多展示一番。
宋儀遲疑地說:“其實不一定是棉花的,棉花珍貴,尋常百姓家都用不起,士兵如此之多,更是供不應求,倒不如用常見的蘆葦絮,內層用油布,還能防水。”
謝凌一愣,莫名覺得宋儀這個法子可行。
他又下意識地看向江瀾夜,等江瀾夜開口。
江瀾夜眼眸含笑,深深地看了宋儀一眼,隨后淡聲道:“云貴妃的法子倒是可行,且為你提供了新的思路,此事還需好好商議,今日暫且如此。”
“是。”
宋儀呼出一口氣,伸手輕輕碰了碰江瀾夜的手背。
她的動作很輕,江瀾夜覺得自己像是被小貓用爪子碰了碰,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很棒。”
宋儀的眼底劃過一絲雀躍的情緒,隨后趁著謝凌不注意,故意問江瀾夜:
“你平時對他們也會這樣?”
自然是不會的。
江瀾夜失笑,“只夸你。”
宋儀輕哼出聲,道:“接著走吧。”
江瀾夜忽然轉頭對謝凌說:“謝凌,今夜云貴妃也要上劍閣,到時記得留一個她的位置。”
謝凌不覺得有什么,既然陛下愿意信任云貴妃,就表明云貴妃的確是可信的,讓她聽了也無妨。
“是。”
江瀾夜掃過那些士兵,又道:“只一味地這樣練也沒什么用,記得叮囑他們,兩兩互練的時候注意分寸,不要傷了自己人。”
謝凌又應了一聲,他身為將軍,在這邊承受的壓力莫大,平日里也要操練士兵,身上的佩劍格外沉重。
他看了看江瀾夜,忽然道:“陛下,微臣斗膽想請陛下與微臣同去練兵場。”
他很早之前就曾領教過江瀾夜的劍術,他雖身為帝王,成日里被政事煩心,可劍術卻不曾退步。
謝凌多少也聽過,當朝陛下一身劍術、射藝皆是先皇親自所教。
江瀾夜看了他一眼,謝凌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慌忙解釋:“微臣并非要對陛下不敬,只是身為將軍,又被陛下下旨授以鎮北將軍的頭銜,日日在此操練士兵,唯恐自身劍術退步.若是劍術不精,又要如何拿這將軍之位服人?”
江瀾夜定定地看著他,壓根沒有理會他脫口而出的解釋,只是問:“今日左晟跟你說什么了?”
謝凌一愣,沒想到江瀾夜如此敏銳,已經猜到了。
他咬牙道:“總之,微臣想向陛下討教一二。”
江瀾夜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
謝凌有些高興,看向一旁的宋儀,想到兩人之間的關系,連忙說:“貴妃娘娘放心,微臣定是不敢傷了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