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劇烈喘息著，一言不發，雙眼緊緊閉上，看起來格外痛苦的樣子。
那狼牙的項鏈還被他攥在手里，宋儀看著他的手心都被咯的發紅了，伸手想要拿過去，結果江瀾夜忽然睜開了眼睛，用力攥著她的手腕。
這一瞬，宋儀疼得臉都扭曲了，江瀾夜從未如此大力過，她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生生捏碎了。
“江瀾夜！你怎么了！”
他腦海中又回憶起了自己半坐在床榻上吐血的樣子，過往的那些緊張、焦慮、恐懼的情緒都在頃刻間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
宋儀整個右手手腕上分布著深深的痕跡，她連忙把手抽了出來，不敢碰一下。
江瀾夜看著她，聲音沙啞：“你跟他是什么關系。”
“我跟他沒關系！”
“為什么...朕的記憶中，你要嫁給他了，為什么，宋儀，為什么他的狼牙項鏈會在這里，你是不是還在關心他，你喜歡他，那我呢？”
他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每多說一句話，眼眶里的紅就多增加一份。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抓著她的肩膀：“你說，朕算什么？”
宋儀被他掐得生疼，淚珠滾落時正砸在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江瀾夜，你說要我當你的皇后的，我也答應了，當時是因為我成了俘虜，迫不得已才那樣的。”
江瀾夜盯著她眼眶中洶涌而出的淚水，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宋儀此時也顧不得哭了，連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怎么了？”
江瀾夜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喘著氣，忽然將宋儀緊緊擁入了懷中，力道格外的大。
“宋儀，你真的愛朕嗎？”
“真的啊。”
“只愛朕？”
宋儀用力回抱住了他：“是，無論死生，我都是要纏著你的，這輩子，下輩子，我只愛你。”
她給予了江瀾夜最堅定的答案，江瀾夜重重點頭，“好，我相信你。”
半晌后，他把宋儀松開，看見她白皙手腕上分布的駭人痕跡，有些內疚：“抱歉，弄疼你了。”
宋儀現在卻已經不在意這個了，她伸手捧起江瀾夜的臉頰：“你看著我，江瀾夜，你現在是不是把行軍的記憶都想起來了？”
“...嗯，大多數都想起來了，你被抓住了，朕當時卻沒能及時救你。”
“因為你受傷了，再說了，我最后不也沒什么事情嗎？”
“原來這兩年里，我們共同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
他的聲音很悶：“現在朕就像是被你拋棄了兩年的人，那些記憶都是空白的，朕只能從你口中得知那兩年的生死與共。”
宋儀頓時哭笑不得：“你胡說什么呢。”
她沒想到狼梟的事情會這么刺激江瀾夜，強行讓他回憶起了一部分的記憶，至少這是好事。
還有兩天的時間。
明日必須得取得更大的進展，否則...就太危險了。
“好了，我們現在去沐浴，然后睡覺好不好？明日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得帶著江瀾夜回到閣樓的廢墟，重現喪失記憶的前一刻。
盡管回到事發的地方，對江瀾夜來說會有些殘忍，他會被迫想起很多事情，但時間緊迫，她只能這樣了。
總不能讓他丟了命。
“好。”
江瀾夜跟著她走了出去。
宋儀本來是沒想讓兩人一起沐浴的，但是沒辦法，現在一切能夠恢復他記憶的方式，宋儀都得試一試。
浴池內的水溫度剛好，宋儀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一轉頭就看見江瀾夜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如狼似虎。
宋儀再一次慶幸自己懷有身孕。
“好了，別傻站著了，快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