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捧著花燈走到河邊,看著清澈的河面上早已飄滿了各種花燈,宋儀有些擔憂:“我的花燈不會和別人的撞到一起吧,萬一沉下去了可怎么辦?”
“不會的,你我注定要長相廝守,哪怕沒有這花燈,這也是既定的事實。”
宋儀笑了下,挽起袖口,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了水面上,隨后看著它慢悠悠地順著河道往遠處飄了過去。
放完之后,她斜睨著江瀾夜:“你方才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圍著你,我一不在你就孔雀開屏是不是?”
江瀾夜無奈地看著她:“我沒有。”
她故意伸手摸了摸江瀾夜的臉頰:“你這張臉太招人喜歡了,不然我干脆用筆在你臉上寫下我的名字吧,你出門,別人就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啞聲笑了出來:“嗯,我是你的人。”
四人又準備坐船。
剛好坐船沿著河流,又可以回到他們來時的方向,下了船之后去拿花瓶。
他們直接包了一只帶船艙的小船,船夫經驗很足,撐著木槳讓四人上來,看了看宋儀,笑道:“這位夫人有孕在身,出來逛可得小心著些。”
宋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的夫人也懷有身孕了,這會四個月了,我這天天出來劃船,多賺些錢,到時候得給她請個好點的接生婆。”
宋儀一怔:“這么巧,我這胎也四個月了。”
“是嗎?那也要多小心點啊。”
江瀾夜牽起了宋儀的手。
河面上,成千上百盞花燈隨波逐流,暖黃色的光暈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蜿蜒流向遠方。
小船破開鋪滿燈光的水面,蕩開細細的波紋。
宋儀靠在船邊,伸出手指,輕輕劃過微涼的河水,“真漂亮啊,夫君你看,這岸邊還掛了好多燈籠。”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岸邊的燈籠,細碎的光倒映在她的瞳孔中,雙眸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
江瀾夜坐在她身側,目光掠過兩岸燈火,最終落在她被光影勾勒得格外柔和的側臉上。
她看著風景,江瀾夜在看著她。
瘋玩了一天,曹公公和惜春都有些累了,身子歪歪斜斜地坐在船上,也沒什么心思去欣賞美景了,腦袋一點一點的。
船靠了岸,江瀾夜攙扶著宋儀下去,又毫不客氣地輕輕踹了曹公公一腳。
他一個激靈,連忙睜開了眼睛,拍了拍惜春,下去了。
拿到了定型成功的花瓶,宋儀有些高興,又開始上色。
江瀾夜的那兩只茶杯,用了清雅的竹青色,色澤溫潤,如同雨后的新竹。
他沾了更深的墨綠色,勾勒了兩道極細的、相互依偎的蘭草,在杯底的位置。
宋儀的花瓶則選用了明亮通透的天藍色,她小心翼翼地用細筆蘸取顏料,一點點涂抹。
涂好之后,她滿意地打量著兩人的作品:“很不錯,雖然是比不上內務府的手藝吧,但這可是我們親手做的。”
等晾干之后,還要明日才能拿到。
幾人都有些累了,決定先回客棧休息。
往外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夜深了,街上的人也少了,快接近客棧時,四人看見了在一處路口的地方,有個人坐在矮凳上昏昏欲睡,他的前面放著個大大的竹籠,一只漆黑的兔子窩在角落里,嘴里還在不斷嚼著綠葉。
它實在太黑了,隱于夜色中,幾乎要看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