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居玄上仿佛是把這里當自己家里,身后無人的沙發,他自然而然的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翹起腿,雙手十指交叉于身前,腦袋微微歪著,眼神漠然,像是一個主人在審判一群犯人。
他的目光盯著朱千焱:“首先,第一件事,是他先動手傷人,你們要給我一個交代。”
“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想知道。”
“為什么陳宴贏了一無所獲,陳宴輸了卻要背上所有罵名。”
“我想知道,制定這個規矩的人是誰,我要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朱千焱皺眉道:“你以為你是誰?”
一旁的朱赤峰淡淡道:“孩子,你沒有這個資格跟我們這么說話,如果有意見,請你去走流程。”
聽到這話。
居玄上忽然側過頭,看向站在側面的大日神君。
他的目光第一次與大日神君對視。
大日神君眉眼微皺,莫名感覺這個孩子的臉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快速檢索記憶。
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居玄上直勾勾的盯著大日神君。
大日神君卻皺著眉頭,在快速思考。
許久后,一些塵封的記憶涌上他的心頭。
萬道山脈里有一座干凈的道館,那是他人生中距離天最近的一次,他興奮極了,跟著族長與盟中強者前去朝圣,接受北猿真祖的傳道受業解惑,他也是在那一次承道之后,成為了中位神。
那次活動的領隊,就是如今的天帝白麟,也只有他有那個資格,可以帶著大家去見見真正的世面。
那日的畫面他記得非常清楚。
他還是下位神,只能坐在角落里,看著天帝跟和藹的北猿真祖有說有笑,忽然一只小貓從樹上跳了下來,驕傲的挺著頭,朝著道場側面走去,大日神君的視線就跟著小貓走呀走,直到視線中出現一個躺椅,上面躺著一個孩童,然后小貓跳到了孩童身上。
孩童好似睡死了,根本沒在意,肚子也變成了貓窩。
當時他們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坐在臺下,接受北猿真祖的傳道。
一切神圣至極,他們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個動作,可那孩子就那么睡在那里,甚至還有淡淡鼾聲,仿佛北猿真祖那足以讓人脫胎換骨的大道之音對他來說只是個屁。
當記憶中那張小臉與現在這張略顯成熟的臉重合的那一剎那。
人們看見。
大日神君在發抖,就像一個急性低血糖患者。
他的眼睛,膝蓋,手臂,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劇烈戰栗,雙眸里是濃郁至極的恐懼。
他幾乎快要跪在這個孩子身前了。
朱赤峰眼神茫然,更別說他的兒子朱千焱。
整個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只覺得腦袋都炸了。
因為二長老下跪的動作并沒有中斷,而是在幾秒后完整的完成了。
他完完全全的跪在了居玄上的面前,呼吸急促,臉頰漲紅,渾身暴汗!
“請代我向……”
居玄上:“閉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