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看著我就問:“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免費幫人看事兒?”
我說:“是這么一個意思,你以為我鐵石心腸也好,故弄玄虛也行,見錢眼開,視財如命也罷,反正這次的錢,你要替他們給,這斷因果的錢,你得出。”
催命說:“好,多少錢?”
我說:“不多,還是五千,我盡量少用點本事,把這事兒給平了,把成本控制在五千以內。”
催命如有所思地看向我。
我則是補充了一句:“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每次出任務,都是收著自己的勁兒的,我不能用力太猛,不然雇主的成本就會增加。”
其實這話,我說的有點夸張,劉南他們的事兒,幾百塊就夠了,我找催命要五千,完全是因為他的同情泛濫才給我找了這么一檔子事兒,讓我自己也多染了一分因果。
這算是我對他的懲罰。
劉南和范小花的命也是有定數的,這算是他們人生種種的劫數,可催命多問了幾句話,那些劫數便有了向催命身上轉移的趨勢,我這才出言留住了劉南夫婦,主動攬下了這檔子事兒。
不然我是不會出手的。
話又說回來,催命的體質也是特殊,什么好的因果他都吸收不了,反而是這種爛透的了因果,他一吸一個準,我上輩子肯定是把他踹茅坑去了,肯定是。
導致這一世,這些又臭又爛的命,得我幫他擋著。
催命認真思考了我的話之后,也是掏出手機給我轉了五千塊。
我拍了拍催命的肩膀說:“你就是我的財神。”
等我和催命下了樓,劉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問我:“可以講了嗎?”
我說:“隨時可以。”
劉南便說:“大概是五年前,咱們市里不是下了一場大雨,好多地方都起了水災嗎。”
我說:“有印象,就說好幾個小區都被淹了,我聽說那些小區的車都順著洪水飄走了,也是因為這次洪水,上面才下定決心,要在山里修個水庫,防范水災。”
劉南點頭繼續說:“就是那次洪水,淹的小區之中就有我家,本來洪水已經退去了,我們都覺得什么事兒都沒有了,所以那天我和我媳婦去清理地下室的積水,孩子就一個人跑出去玩,可誰承想她掉進了一個小水道里,那里面的水還不小,然后人就沒了。”
“后來孩子在十多里外的另一個小水道口給找到了,可孩子早就沒氣兒了,身上磕磕碰碰,到處是傷,胳膊、腿,包括臉也都不完整了……”
說到這里,劉南兩行眼淚也是流了下來。
范小花在旁邊也是不停地哭。
催命撕了兩張紙巾分別遞給兩個人。
劉南繼續說:“從那之后,我老婆就變得不正常了,每次經過我家文文被沖走的下水道時,她都會蹲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哭,她一個字不說,就是哭啊,哭的。”
“后來沒辦法,我只能把那的房子賣了,然后搬了家。”
“我媳婦這樣子上不了班,前兩年我老娘生病住院又花了不少的錢,我是家里的獨生子,因為照顧我老娘,請假太多,工作也丟了。”
“我媳婦照顧不了自己,我得一直管她,我現在不敢留她一個人在家里,她會偷偷的跑出去,回我們原來的小區,去掀下水道的蓋子,有一次她自己還跳了下去,很嚇人,要不是有好心人發現,我媳婦也沒了。”
“我現在找了一份給人送貨的工作,就是送些家具、電器什么的,雖然苦了點,累了點,可我去哪都能帶上她,我也放心。”
“今天,我們就是來這邊送了一個沙發,我給雇主往樓上搬貨的時候,她自己悄悄溜進了你們店里,她第一次向我表示要主動買東西,這是我女兒走了之后的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