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我的話,青山老道對著我躬身作揖,旁邊的白狼也是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等青山老道直起了身子,我才看著他問:“主要的故事你都講完了,眼下你來講講你和白狼的一些事兒吧,當然這和收賬無關。”
青山老道摸了摸白狼的腦袋隨后就說:“其實也沒有太多要說的,就是前幾十年的時候,各地野狼啊、野豬啊,到處橫行,它們傷害牲畜,毀壞莊稼,所以好多地方都組織打狼、打野豬的行動,白狼一家就是那個時候被打沒了,我那會兒在山中無事,正好碰到還是一個小崽子的它。”
“說來也奇怪,它本來還怕的東躲西藏,可見了我之后,卻如同一條狗一樣,跟在我的身后,對著我搖尾乞憐。”
“我本不想理它,奈何它鍥而不舍,我便收養了它。”
“我在山中常年都是一個人,有了這小東西,我也算是有個伴,久而久之,我也開始依賴這個小家伙了。”
“我閑來無事,也會給它講道,它沒有什么太好的資質,不過在我幾十年的教養之下,也算是開了一些靈智。”
“雖然它的陽壽有所增加,可時至今日也要到大極限了,本想它走了我會寂寞一段,沒成想恩公恰逢此時前來收賬,還收了我的城隍頭銜,給了我自由之身,我便能和它一起走了。”
青山老道說著,又在白狼的腦袋上摸了摸。
白狼也是用腦袋在青山老道的腿上蹭了蹭。
接下來我們便在西平壩的青山寨住下了,每日我們除了在寨子里閑逛,就是和青山老道一同喝酒,青山老道喝多了,還會在石板太極之上載歌載舞。
廖瞎子、催命也和青山老道混熟了,喝酒的時候,我們開始玩老道從地府帶回來的骨頭骰子。
姚慧慧也不再做任何的記錄,就連我們出發時候,她做好的一些報告,她都給刪除了。
我問她:“這次的案子,你準備怎么匯報?”
姚慧慧就說:“我就說,我們上了山,和之前那些來過這里的人一樣,我們也沒有什么發現,這個案子還是繼續懸著的好,有了結果反而對你不利。”
“畢竟這里的‘道’能勾起太多人的貪心了。”
我點了點頭,十分同意姚慧慧的說法。
姚慧慧又補充說:“只不過給你的案子的錢,恐怕就沒多少了,可能就幾千塊的跑腿費了。”
我說:“能不能上個五位數……”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三日期限,這一日我起來練拳的時候,就發現白狼已經臥在了石板太極的中央,它的肚子不停的起伏,呼吸開始變得格外的急促。
它在拼命倒著體內最后一口氣,想要通過快速的周天呼吸循環來穩固下來那口氣。
青山老道坐在白狼的身邊,他一邊給白狼梳理著毛發,一邊慢慢地說:“小崽子,咱們的時間到了。”
見我緩緩走來,青山老道回頭看了看我說:“恩人,動手吧,白狼要撐不住了。”
我點頭,然后從背包里拿出賬本,陰司毛筆也是落入我的手中,我便在陰司賬本上寫道:“收賬人徐章,酌天命,收回青山道人西平壩小城隍神位,塵歸土、魂歸府,敕令。”
等我寫完,青山老道的身體迅速開始衰老,他的頭發開始脫落,身體開始干枯,轉瞬間他的身體也是化為了塵埃。
不過青山老道身形還在,那是他的陰魂還坐在原地。
青山老道看了看自己的魂魄形態,也是慢慢站起身,看著白狼說了一句:“小崽子,上路了。”
白狼的身體停止抽搐和起伏,接著一匹魂魄狀態的白狼便從白狼的身體之中站了起來。
它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了青山老道的身邊。
青山老道一臉愉悅。
此時,屬于青山老道那一頁賬目的字跡也開始變淡,隨后緩緩消失。
我將賬本合上,連同陰司毛筆一同放回了背包里。
青山老道的魂魄對著我拱手作揖:“弟子青山,拜別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