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
“嗯。”
“我抱著你,別的都不干。”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
“你喜歡我嗎?”
“嗯。”
關長嶺皺起眉頭,完了,云舒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只聽說過高燒會說胡話,沒聽說失溫也會說胡話。
是不是大腦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云舒顯然不知道關長嶺在想什么,反而往他的懷里又縮了縮。
關長嶺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什么要去找他們?”
“尋找過去。”
“不找也沒耽誤什么,何必冒險?”
“那為什么這么多人要尋根問祖,知道自己祖上闊過有名過,都很開心?”
如此有哲理的話,關長嶺一時也不知道接什么。
云舒接著說:“萬一有人說我欠他錢,我至少可以知道真假。”
“……為什么你的想法總是這么清奇?”
失憶分為很多種,有些人就算失去了對很多事情的記憶,但也不影響性格,關長嶺很確定,云舒本性如此,沒救了。
云舒長長嘆了一口氣:“以前我肯定從來沒有欠過別人的人情,忽然之間,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欠了誰的?”
“羅薇替我做手術,劉清霞經常帶著小花來探望我,還有幾位老奶奶每天都會給我送飯,還有你,過去肯定沒有人會關心我疼不疼,不然我的心里肯定不會有那么陌生的感覺。這次你又救了我,這么多人情債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清。你……不收利息的吧?”
云舒的語氣中充滿了惆悵。
“我發現一個問題。”關長嶺非常嚴肅的說,“你的話比過去多了許多,是不是電擊把你擊成傻子了?”
云舒想了想:“他們給我打了自白劑,你忍忍,藥勁過了就好了。”
“好吧,睡覺。”關長嶺率先閉上眼睛,默默祈禱云舒不要發現被子下的異樣。
荷爾蒙的勁什么時候過了就好了。
哎,誰難受誰知道。
·
天亮之后,關長嶺摸了摸云舒的胳膊,體溫不高不低,已經恢復了正常。
麻煩的是那個傷口,由于昨天晚上只是被胡亂的包扎了一下,現在已經有微微化膿的跡象,要是真的感染,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了。
“還是得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抓緊回去。”關長嶺大口喝了兩杯涼水,將全身收拾停當。
自白劑的藥效過了之后,云舒又變成了原來那個性格冷冷的模樣。
她絲毫沒有覺得昨天被關長嶺摟在懷里睡了一宿有什么問題,不就是正常的取暖嗎。
她手腳利落的收拾完,又去廚房摸了一把菜刀充做武器。
“走吧。”
·
“大爺麻煩您讓讓……轟”
“大媽借過……轟”
“開水開水……轟”
“瓜子花生礦泉水,收腿……轟”
關長嶺手中的土制炸藥,就好像傳說中的摩西手杖那樣,從如潮水一般的變異者之中,活生生的撕出一條口子來。
一路煙火轟鳴炸過去,當關長嶺站在關閉著的小區大門前,想回頭看一眼云舒有沒有落在后面的時候,一陣風從他身邊經過,穿著坡跟鞋的云舒身手異常矯健的從他身旁掠過,單手抓住鐵門上的鏤空花紋,三五下就翻過鐵門,穩穩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