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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還這么早提出來,哀家倒是想了個還算不錯的法子。”姜明珠指尖摩挲著案頭的竹簡,鎏金護甲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找人編了一本小冊子出來,這上頭的內容不是文鄒鄒的,通俗易懂,都是一個個的小故事,對這些將軍們來說,接受起來要容易很多。”
軍師垂眸時,額前碎發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他當然明白姜明珠這番話背后的深意——軍中將領多是行伍出身,讓他們捧著晦澀的兵書研讀,無異于讓老卒繡花。可當姜明珠將案上那卷草編書冊推過來時,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幾片干枯的艾草,扉頁上歪歪扭扭畫著持戈的小人,分明是孩童涂鴉。
“這些日子,哀家何嘗看不出來?”姜明珠忽然輕笑,聲音里帶著三分疲憊,“但即便看出來了,想要改變這樣的情況,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校場方向。夜風裹挾著更鼓聲卷進來,隱隱傳來士卒們粗糲的笑鬧。
軍師喉頭滾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將領們能在沙場上以一當十,卻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利索。上月校閱兵書時,鎮北將軍舉著竹簡問他“‘圍魏救趙’是不是趙國給魏國送了壇酒”,引得滿帳哄笑。可笑聲背后,是這些刀口舔血的漢子們對文字本能的畏懼。
姜明珠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窗框,發出“噠噠”輕響:“琢磨了又琢磨,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做這件事情。”她忽然回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沒想到軍師倒是個好樣的,自告奮勇。”
軍師心中一凜。他確實是沖動了。三日前議事時,看著幾位將軍在輿圖前爭論路線,卻因看不懂標注而紅了眼眶的模樣,心底那團火便燒起來了。可此刻經姜明珠提點,才驚覺自己攬下的是何等燙手山芋。
“不過這也能看出來,軍師對這些將領們實在是愛護。”姜明珠緩步走近,身上鳳紋錦袍掃過青磚,“這樣高難度的事情,愿意攬下來。”她忽然壓低聲音,“當然,哀家看出來,軍師是有些上頭了。這樣的環境下,看著平靜,其實是受了不少影響。”
軍師猛地抬頭,卻見姜明珠似笑非笑:“這不,這么棘手的事情也上趕著攬過去。”她重新落座,端起茶盞輕抿,“相比我,軍師和這些將領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才是最了解他們的人。越是了解,就越應該明白,想要讓將領們改變有多難。”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個醉醺醺的士卒正嚷著“再賭三把”。姜明珠和軍師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無奈。這些武人學兵法,絕對不是難度一加一那么簡單,哪怕是教個三歲小孩,怕都容易些。畢竟孩子們可塑性強,也更聽話。
“哀家都能想象,課堂上這些將軍們你一言我一語。”姜明珠將茶盞重重擱下,“鎮南將軍怕是要問‘紙上談兵’的趙括是不是烤糊了?”她話音未落,軍師已忍不住笑出聲。可這笑聲里,更多的是苦澀——屆時校場怕是要變成茶館,那些糙漢子們吵起來,屋頂都要掀翻。
“但總得試試。”軍師將草編書冊收入袖中,“就從這冊子開始,讓他們知道,兵法不只是書上的字,更是戰場上的命。”
姜明珠望著他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在軍帳外冒雪求見,只為給傷兵討碗熱粥的年輕謀士。她抬手熄滅一盞燭火,帳內明暗交錯間,輕聲道:“但愿,這一課能教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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