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民風開放教化開明,女子的地位很高,她們深知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她們有選擇生孩子或者不生孩子的權利,而不是被困在高閣,被人逼迫著,如同畜生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
聞青松臉色鐵青,惡狠狠瞪向李穩婆。
李穩婆惶恐地縮了縮脖子。
她不想出來蹚渾水的。
可是鎮北王府的小姐找到了她,小姐坐在院子里,吩咐手底下的人把她兒子孫子全都捆起來,威脅她如果不出面指證聞青松,就殺了她全家!
李穩婆從來沒見過這么狠的小姑娘!
瞧著面若桃花嬌軟溫婉,干的卻是土匪的事!
她下意識朝遠處的高樓望去。
她全家都被關在那里,負責看管的青年瞧著清俊溫雅,眉心還長著一顆朱砂痣,實則是個變態,動不動就跟她兒子商量,說他最近在研究人的心臟,問她兒子能不能把心臟刨出來借給他研究一番……
李穩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避開了聞青松的視線。
聞青松目眥欲裂。
他受不了周圍人異樣的視線,不敢繼續待在這里,轉身就要走。
可聞星落沒給他逃跑的機會。
她紅著眼圈,無助地喚道:“父親,事情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嗎?我們兄弟姐妹,當真是……奸生子?!”
少女尾音顫抖,身形搖搖欲墜。
謝觀瀾的眼底染上陰翳。
奸生子……
很難聽的名稱。
世人眼里,最骯臟卑賤的出身。
不論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沒有人愿意承認自己是這種身份。
可她還是說出了口。
她不在乎自己名聲受損,她設下這個局,鐵了心要為她的娘親討一個公道。
因為她自己,恰是父親最好的罪證。
蓉城起了秋風。
謝觀瀾不動聲色地站在風口,替她擋住了寒風。
百姓們紛紛騰出一片空地,望向孤零零站在空地中間的聞青松。
聞青松面色漲紅如豬肝,滿眼都是怨毒之色,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母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嫁給我,自愿為我生下五個孩子,怎么就成我逼迫她了?!”
他又怒罵李穩婆,“還有你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賤婦,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是不是鎮北王給了你好處,叫你栽贓陷害本官?!昔年我與姒姒最是恩愛不過,何來囚禁一說?!”
他仗著衛姒性情孤郁受不得刺激,不可能親自出面澄清這種事,于是信口開河胡編亂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