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一唱一和,看的檐下婢女眉頭直皺。
徐渺渺緊跟著喊道:“婆母,自打我過門以來,您就沒見過我!我不求您給我改口費,更不求您將來照顧我坐月子,我只求您和公公化干戈為玉帛,只求家宅安寧!”
聞月引滿臉是淚,“娘,您就打開門看看我們吧!縱使從前您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追究您拋夫棄子另嫁高門,難道您就不能學學我們的寬容大度,對父親網開一面嗎?!”
守在檐下的兩個婢女,白眼幾乎翻到了天上。
見過白眼狼孩子的,沒見過白眼狼到這個份上的!
明明星落小姐挺正常一人,怎么她的哥哥姐姐都跟神經病似的?
娶個媳婦也是同樣的腦子長包!
眼看他們還要繼續吵鬧,聞星落出現在屋檐下,“母親本就身體孱弱,你們吵吵鬧鬧百般逼迫,是何居心?!”
“聞星落?”聞如云不悅,“你來做什么?”
聞星落冷冷道:“我是來陪母親用晚膳的。”
聞月引拿手帕抵著鼻尖,輕笑道:“小妹果然謊話連篇。打小母親就不喜歡我們,連給她請安都不許,更何況陪她用膳?”
前世她在王府的時候,就從不來找衛姒。
因為就算來了衛姒也不會見她。
她其實很不理解衛姒。
明明只是個孤女,還不知道從哪個鄉野旮沓蹦出來的,可謂出身低賤,憑什么百般拿喬瞧不上他們父親?
父親好歹還是個縣令呢!
聞如云也道:“攤上這種不負責任的母親,算我們倒霉!好在父親疼愛我們,聽月引說,他很可能會升任太守府主簿。昨日他特意派人接我們去陽城,可見是要帶著我們一同顯赫。聞星落,父親肯定沒叫你吧?”
聞星落看著他們臉上的得意,彎唇,“戴罪之身,如何為官?”
別說聞青松如今是戴罪之身,就算穆尚明扭曲事實為他洗白,她也要趁著這次陽城之行,弄死那個廢物,絕對不會再給他為官的機會!
聞月引笑道:“小妹,這你就不懂了。權勢是世上最好的東西,只要有了權勢,便可以指鹿為馬,可以將黑的說成白的。以太守之尊,想為父親翻案,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不過很可惜,這次跟著父親享受榮華富貴的人,不再是小妹你了。”
聞星落微笑,“我跟著母親就好。”
聞如云不耐煩,“都說了多少遍,母親根本不愛咱們,只有父親才是我們的依仗。聞星落,你該不會以為,你會是個例外吧?”
話音落地,聞星落身后的槅扇被人從里面推開。
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女子,云鬟霧鬢色若梨花,出塵脫俗明珠生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月中嫦娥。
饒是聞如風等人曾經無數次見過衛姒,今日再見,也依舊呼吸一窒。
他們的母親,傾國傾城。
無論是他們的孩童時代還是現在,母親的容貌和氣度,都是他們向外人夸耀的本錢。
只可惜,她不愛他們……
衛姒在他們逐漸震驚的目光中,拿起掛在臂間的斗篷,溫柔地披在了聞星落的肩頭。
她牽起少女的手,“深秋風大,寧寧何故站在屋檐下?”
她雖然生了五個孩子,卻不懂如何做一位母親。
但她想,如同當年母后為她撐腰一般,站出來為寧寧撐腰,大約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