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有些大。
謝觀瀾道:“什么?”
“沒……沒什么。”
…
折騰了一整夜,聞星落在悅茶樓疲憊地睡了一覺。
謝觀瀾包下了整座酒樓,他的兵馬牢牢守在酒樓內外,她不必再擔心有人對她行兇。
樓下大堂。
謝觀瀾坐在圈椅上,長腿隨意交疊。
他看著跪在面前請罪的曳水,狹眸里沒什么情緒,“自己下去領罰。”
沒被謝觀瀾從身邊攆走,曳水悄然松了口氣,立刻領罰去了。
扶山笑道:“他年紀小,沒什么經驗,一時疏忽才導致小姐遇險。經歷了昨夜的事,想必以后會長記性。”
謝觀瀾不置可否。
“倒是您身邊那幾位副將……”扶山好笑,“自打從青城山回來,就爭相守在小姐休息的房間外面,說是要爭當小姐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他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掃了眼謝觀瀾,補充道:“話說回來,小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既然太妃娘娘要您從身邊挑一位好的當妹夫,您也該物色起來了。”
謝觀瀾轉了轉墨玉扳指,似笑非笑,“怎么,扣四個月的俸祿,還不能叫你閉嘴?”
扶山:“……”
謝觀瀾:“那就再扣四個月。”
他徑直起身上樓。
扶山擺爛地揣起了手。
扣就扣吧,反正平時主子給的賞錢都是俸祿的好幾倍了。
四個月俸祿,換主子吃癟,看一場好戲,他不虧!
謝觀瀾踏進聞星落休息的房間。
少女已經醒了,換了身鵝黃對襟襖裙,正坐在妝鏡臺前梳頭。
她望向謝觀瀾,歉疚道:“你送我的那支金簪,被我拿來防身了,瞧著彎曲變形,又沾染上了血,怕是不能再戴。”
謝觀瀾“嗯”了聲。
聞星落握著木梳,試探,“世子可以再送我一套新頭面嗎?”
“多少套都行。”謝觀瀾落座,“我叫廚房做了些你愛吃的菜,待會就送上來。你餓了一天一夜,要多吃點。”
“世子怎么知道,我喜歡吃哪些菜?”
謝觀瀾沉默。
他不能說是自己在萬松院的家宴上注意到的,頓了頓,只淡淡道:“翠翠說的。”
兩人一同用過膳食,準備回王府。
剛踏出門檻,就撞見茶葉巷一片混亂。
茶商們的尸體從山上運了回來,在巷子里整齊地擺開,等待家眷們的認領。
隨著家眷陸陸續續地趕來,茶莊里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
打聽清楚了昨夜的一切,上百名家眷把聞如云、聞月引和徐渺渺圍在巷子口,激烈地聲討他們。
“要不是你們自作主張亂出主意,我夫君何至于中年橫死?!”
“我兒子今年才而立之年,你們賠我兒子,賠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