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里。
謝觀瀾花了幾天功夫,終于處理完剿匪事宜。
他換了身暗青色緞面常服,靠躺在座屏后的竹制搖椅上閉目養神,淡淡問道:“這幾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扶山事無巨細地稟報起來,“太妃娘娘這幾日身子骨十分硬朗,每天早晚都會打一套五禽戲。王爺陪著衛夫人,整日里搜羅五花八門的小玩意兒供衛夫人開心,可是衛夫人依舊不搭理他。二公子近日研究出了一種丹藥,據說能讓人口吐真言,如今還在試藥階段。”
他說完,書房陷入寂靜。
深秋的陽光照進楹窗,在謝觀瀾那張秾艷疏冷的面龐上覆落光影,竹制搖椅輕晃,暗青色緞面常服蘊著華麗矜貴的光澤感,似松柏苔蘚。
他鮮少穿這種顏色的衣袍。
他屈指,慢條斯理地叩擊搖椅扶手。
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扶山輕咳一聲,“就這些,沒有了。”
謝觀瀾睜開眼,盯著他。
良久,扶山低下頭,“咳……至于小姐,卑職聽說她近日很忙,具體忙些什么,卑職也不清楚。”
正說著話,一名年輕將領風風火火地進來,“指揮使大人!”
謝觀瀾理了理袍裾,“作何?”
“是這樣的,”那將領靦腆一笑,撓了撓頭,“我娘說我到說親的年紀了,問我有沒有心儀的姑娘。我不是愛慕聞姑娘嘛,就跟我娘說了,求我娘今日去貴府登門求娶。您瞧瞧我能不能做您的妹夫呀?”
謝觀瀾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那小將軍滔滔不絕,“我家的情況您是知道的,也算是西南一帶的名門望族,祖上四世三公,還出過一位貴妃娘娘。我潔身自好,平日里沒有不良嗜好,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各方面包括房事在內都沒有問題——”
“滾。”
謝觀瀾冷冷吐出一個字。
“咳……”那小將軍有些腿軟,“得,得嘞!”
他像是見了貓的耗子,拔腿就跑了。
謝觀瀾揉了揉眉心。
突然想回一趟王府。
王府書齋。
聞星落寫完了書院的功課,開始拆看陳樂之寄給她的信。
陳樂之近日十分煩惱,因為她的父王開始張羅給她兄長選世子妃了。
她在信中說,她不想她阿兄娶妻,于是屢次破壞選妃宴,還兇走了好幾位傾慕陳玉獅的小姐,導致她這段時間在漢中郡的名聲急轉直下。
她說她是有特別的苦衷,才會阻止阿兄選妃,但她偏偏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她現在每一天都過得很痛苦。
聞星落輕撫信紙上的字跡。
她是明白陳樂之的苦衷的。
陳玉獅是女兒身,一旦選妃成親就會暴露真相,而陳樂之很愛她的姐姐,所以才會屢次破壞選妃宴,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護姐姐。
聞星落一邊給她回信,一邊浮起異樣的念頭。
既然漢中王寵妾滅妻偏愛庶子,將來甚至還會殺妻,那么能否策反陳玉獅,和謝觀瀾一塊兒謀逆呢?
她按捺住這個念頭,寫完回信后又拆開了謝拾安的信。
謝拾安口吻驕傲,自稱在軍隊里過得如魚得水斬獲軍銜,還順帶告訴了她聞如雷的近況。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