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三個尸體。
說是尸體是因為他們都不動了。
老馬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他從起身,放下碗筷,走到門前,揭開門簾,用了十秒鐘不到。
還以為可以看見一場熱血沸騰的體能比拼,結果三個瞬間躺在了地上。
“許三多,你下手……”
“班長沒事,暈了過去了,躺會就醒了,筋骨沒事的。”
封于修走了進去,坐在馬扎上,端起老馬的面條稀溜溜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老馬不放心蹲下身挨個在每個人鼻腔摸了摸。
發現還有氣,這才站起身,隨即臉色有些震撼,“十秒鐘,瞬間放到了三個人,雖然是三個廢物,可那也是成年人啊。”
三個人很重,老馬累的發麻,根本生不出任何多余的力氣搬動,索性這個末夏溫度并不發冷。
老馬還是不放心,從宿舍抱著三床被子蓋在三人身上。
揉了揉眉心,強撐著困死的疲憊感抓起步槍打算去站崗。
他的每一步都極為艱難緩慢。
頹廢這么久,突然大量的重力勞動,讓他的身子骨吃不消了,剛剛吐出了幾口酸水。
“班長,你去睡吧,今晚我去站崗。”
封于修吃飽喝足,接過老馬手中的步槍踏步走向了站崗涼亭。
老馬望著封于修堅定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這個兵,內心鑄就了一座墳。
里面是死寂跟荒涼,就是沒有一點點的人情味。
如今,墳生出了一朵夏日的草。
“三多啊,下半夜叫我啊,我替換你。”老馬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封于修擺了擺手走進了站崗涼亭內。
老馬轉身走進了宿舍,打掃了衛生,滅了廚房灶里面的殘火,麻木的洗了腳艱難的爬上了床。
只是蓋上被子不過幾秒鐘,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
末夏的蚊子很多,封于修目光凌厲的看向黑夜,每隔十秒鐘胸膛大幅度起伏,口中逸散出一股淡淡的白氣。
他的身軀內發熱的極為可怖。
只是短短的半個小時,眼神深處殘留的疲憊感逐漸的褪去。
這一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個荒野的地方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生物來找死。
除了廚房房梁上的老鼠外,就是五班的這群看守管道的老兵了。
清晨四五點的溫度變成發冷,三人終于醒了過來。
李夢痛苦的掙扎起來,捂著下巴發出呻吟,“我靠,腫了。”
老魏閉著眼睛摸了摸身下,嘀咕道:“今天的床怎么這么硬。”
“都醒醒,我們怎么在地上睡著?”薛林錯愕的捏著身上蓋著的被子看向四周。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只記得剛剛站著面對那個孤人,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李夢回憶了片刻臉色難看的說道。
“偷襲!肯定是偷襲!不要臉的偷襲我們!”老魏不服氣,爬起來叫嚷著。
“對,就是偷襲,準備都沒有開始就偷襲,算什么男人?人呢?再來一次!”
薛林爬起來喊叫著,突然雙腿晃動,臉色一白坐在了地上。
“都叫嚷什么呢?”老馬披著軍大衣走了出來。
“丟人丟到荒山野嶺了,都滾回去睡覺!”
三人灰溜溜的抱著被子走了進去。
老馬看了看天色,連忙走到了站崗涼亭。
封于修站的板直,猶如一棵千年不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