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露出笑容,“你可不知道,他家很困難的,母親早早去世了,他爹一個人將三兄弟拉扯長大。家訪的時候,許三多的家還是個五保戶呢。”
伍六一愣了愣,“幾個老爺們,怎么能把日子過成這樣?”
史今臉色變得認真,“六一啊,多久沒回去了?”
“兩三年了吧。”
“下榕樹你也知道,那就是大山纏大山,你能讓他們有什么作為?當然了……”史今嘆了口氣,“許三多家,他兩個哥哥游手好閑,這或許是貧窮的原因。”
“許三多家跟我很像,我從我爹口中的窩囊廢物,成為了他驕傲的人。現在我爹也不酗酒了,走在村里也有尊嚴,重要的事也能說得上一兩句話。”
伍六一怔了怔,“這就是你將許三多招入部隊的原因?”
“一部分吧,雖然我們的標準是高中學歷,但他的表現已經足夠入伍了。無可挑剔的那種。”
“轟隆隆!”
司務長的車并沒有打破這些呼呼大睡的兵。
停在了軍營后,喊了一聲,“去休息吧,明天返回要坐很長時間的車了。”
說完伸了伸懶腰轉身走向帳篷中去。
封于修站在黑夜中,望著遠處。
他緩緩的抬起雙手,這次演習崩裂出的血痂已經徹底凝固。
肩膀上被袁朗戳了一刀的傷口也沒有滲透出血來。
他原地盤膝而坐,閉上眼眸,胸腔微微起伏。
身體表面流動的鼓起宛若一只蟲,這只蟲從胸腔向下游動,通過腹腔,下陰,大腿,小腿。
又從后背慢慢游動了上去。
逐漸的封于修全身開始輕微抖動。
雙手變拳為掌,山林涼風的吹拂下,他全身大股大股的流淌熱汗。
炙熱的溫度下,短寸頭頂冒著微微的熱氣。
這熱氣可見。
封于修發黑發黃的臉上瞬間變得煞白。
全身用力的顫抖,雙手緩緩舉起。
“呵……”
張口之間,一股熱氣噴射而出,卻在嘴巴三寸被夜風吹散。
咔嚓咔嚓!
雙臂開始生出崢嶸的肌肉大筋,帶動全身上下的關節發出脆響。
封于修雙腿如柱,逐漸的支撐全身體重站了起來。
形成了一個標準的鐵板橋馬步。
踏踏踏!
他的身軀似乎變成了千斤墜,向前開始踏步而行。
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似乎兩條腿變成了兩根百斤重的鐵杵。
入腳踏地處,地面上松軟的泥土被踩踏的陷入了兩寸。
雙腿輪轉,一步一步向前走,全身頓時大汗淋漓,抖動難捱。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當封于修走了百米后,這種感覺才逐漸的消散。
他走的越來越快,用馬步的方式開始小跑。
猶如一只筆直路線狂奔的螃蟹。
到了最后,封于修的馬步行走動作已經堪比正常人的小跑了。
他就好像一個被折疊起來的人,違背了正常方式的跑步。
咔嚓!
狂奔的步伐瞬間停止,他的雙腳猶如扎入地下的鉚釘紋絲不動。
上半身的軀殼向前猛然一竄。
雙臂從抬起狀態瞬間往下揮動。
咔嚓!
雙手十指整齊的發出脆響。
封于修緩緩睜開眼皮,雙手成爪對著地面一抓。
“鐵筋骨皮肉成了!”</p>